莫小雪敲了敲腦袋,還是有些懵。張文軒……賣身契……好像是做了場不著邊際的夢。而觸目所及的一切,殘酷的告訴她一切都是現(xiàn)實。
不對!莫小雪縢地一下蹦起來,俯視著柔軟空曠的大床,她明明睡在沙發(fā)上,怎么就跑到張文軒的床上了?雪白雪白的床單,半透明的天藍色窗簾,越看越像醫(yī)院的病房,真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
難道太累了會夢游?低頭看見了自己身上及膝的大襯衫,松松垮垮,莫小雪驚呼,“張文軒”!他這一次真是太過分了,怎么可以趁著她睡著的時候……天吶,她最寶貴的東西就這樣稀里糊涂地在睡夢中失去了嗎?這簡直無法原諒!
然而,并沒有聽到任何回應(yīng),整個房間死一般的寂靜,他,不在?
莫小雪赤腳跳下床,沒有張文軒,沙發(fā)上整潔如新,看不出任何被人睡過的痕跡,可是,她的衣服跑到哪里去了?又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還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莫小雪憤憤地坐在沙發(fā)上,拿起電話,氣呼呼地質(zhì)問道,“張文軒,你昨天晚上到底對我做了什么?”
張文軒愛理不理地反問一句,“你覺得呢?”
那戲謔的聲音再次刺痛了莫小雪的神經(jīng),她赤著腳噔噔地跑到臥室,在潔白的床單上找不出任何可疑的痕跡,昨天晚上他們真的一起睡在這里嗎?如果不是,那么,一定是她的衣服長了翅膀。莫小雪沒好氣地問,“我的衣服呢?”
“洗了,難道你打算穿著皺巴巴的衣服去上班嗎?”張文軒的聲音透著不耐煩,莫小雪甚至可以想象出他因為厭惡而上挑的眉,“廚房里有吃的,你自己熱一下,我要去給你父親做手術(shù)了?!?br />
做手術(shù)?一定會順利的。莫小雪乖乖地放下電話,在陽臺找到了自己的衣服,散發(fā)著淡淡的薰衣草的香味。那一刻,恍惚覺得自己像是個幸福的小女人。
廚房里飄著淡淡的菜香,西蘭花炒蝦仁、涼拌青筍,他是吃草長大的嗎?莫小雪懶得用微波爐,作為食肉動物,對這些綠葉不抱任何期望。癟癟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一聲,莫小雪不得已拿起筷子嘗了一口,緊接著第二口,她從來沒想過這些綠色的青菜也可以這般有滋有味的,轉(zhuǎn)眼間,盤子就光了。莫小雪滿意地摸了摸自己渾圓的肚子,好飽啊。
上班去!說不清為什么,莫小雪堅信爸爸的手術(shù)一定會萬無一失的,然而,她卻強迫自己不要把這種信心與張文軒聯(lián)系在一起。來到雜志社,正好是下午的上班時間。
“主編,我回來上班了!”莫小雪夸張的笑著,卻在心里為自己討好的嘴臉而作嘔。
主編毫不領(lǐng)情,更沒有關(guān)心她爸爸的身體,頭也不抬地嗤笑,“你——上班?到財務(wù)那把工資結(jié)了,以后都不用來了?!敝骶幚^續(xù)悠閑地喝著咖啡,翻看著手中競爭對手最新出版的雜志。
“為什么?”莫小雪終于忍不住了,“不就是請了兩天假嗎?大不了我加班把工作補回來,保證不耽誤雜志出版,還不行嗎?”
主編把咖啡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摔,濺出幾滴咖啡來,“你請假?你跟誰請的假?還兩天,你的時間觀念是不是也太差了!我們雜志社不養(yǎng)閑人!”
莫小雪算是明白了,她不過就是因為自己沒有親自跟她請假而耿耿于懷,像是這樣小肚雞腸的領(lǐng)導(dǎo)能有什么作為!“走就走,我早受夠你這老妖婆的氣了!哼,實話跟你說,我根本就沒把你放在眼里!”莫小雪一甩頭,伴隨著咖啡杯碎落的聲音,瀟灑地走出了主編辦公室。
“小雪,你這是要干嘛?”見莫小雪摔摔打打地收拾東西,蘇默如急忙放下工作,跑了過來。
莫小雪朝著主編辦公室狠狠地瞪了一眼,“從今天起,本小姐就再也不用伺候那個老妖婆了!”
蘇默如抓著莫小雪的手,不讓她收拾,“小雪,不至于的,那老妖婆估計心情不好,你何必為了她不要工作呢?沒有你,我在單位還有什么意思呀!”
“默如,你放心,早晚有一天你會把那老妖婆踢走,到時候我再回來!我很看好你喲!”莫小雪態(tài)度堅決,為了五斗米而折腰,不是她莫小雪的姿態(tài)!
“叔叔怎么樣了?”這一切都是因為莫小雪父親的病……
莫小雪微微一笑,“沒事了。”然后附在蘇默如的耳邊,“昨天就想跟你說,可我實在太累了,你肯定無法想象在這短短幾天的時間里發(fā)生了多么荒唐的事情!”
“到底什么事啊,瞧你神神叨叨的?!碧K默如的心結(jié)終于打開了,萬一叔叔真有個三長兩短,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莫小雪了。
“蘇默如,工作時間,你在做什么?”伴隨著河?xùn)|獅吼,主編站在辦公室門口,怒視著蘇默如,又環(huán)顧了一圈坐在電腦前敲敲打打的金錢的奴隸,好像正在盤算著要如何榨干他們的剩余價值。
蘇默如悄悄對莫小雪使了個眼色,“下班我去看叔叔,到時候再慢慢說!”
“快點回去上班吧!”莫小雪提高了嗓門,陰陽怪氣地,“小心老妖婆把你們一個個地都趕走!”
主編氣呼呼地,斜睨著蘇默如回到座位,又把視線鎖定在莫小雪身上,刻意清了清嗓子,“以后,你們誰再無故遲到、早退、曠工,無視公司制度,莫小雪就是你們的下場!”
莫小雪把剛剛整理好的東西一股腦摔在桌子上,恨恨地看著主編,“老妖婆,我詛咒你!”
走進文軒醫(yī)院,正好撞見張文軒從手術(shù)室出來,在綠色手術(shù)服的包裹下,他帥氣依然。
媽媽沖上去,拉著張文軒的手,無比親切,“文軒,你叔叔他怎么樣了?”
“手術(shù)……”張文軒意外瞥見莫小雪,在口罩的掩飾下,露出一抹邪魅的笑,他拍了怕媽媽的肩膀,直奔莫小雪,低下了頭,“我已經(jīng)盡力了……”
莫小雪眨著無辜的大眼睛,怔怔地看著張文軒,他說這話是什么意思?爸爸他……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有張文軒在,爸爸一定不會有事的!莫小雪忽然抓住張文軒的手,緊張地結(jié)巴起來,“你……你告訴我……你是跟我……跟我……開……開玩笑的?!?br />
“開玩笑?關(guān)乎人命的事情能拿來開玩笑嗎?”張文軒一本正經(jīng),想要再逗逗莫小雪,可是,媽媽也站在一旁,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手捂著胸口,他只能作罷,“我真的已經(jīng)盡力了,如果我不盡力,叔叔的手術(shù)怎么可能會這樣成功呢!”
媽媽直接沖進了手術(shù)室,莫小雪喜極而泣,她捶打著張文軒堅實的胸膛,“你……壞死了……我就知道,有你在,一定沒事的!”
在口罩遮掩下的張文軒,寵溺地笑著。
小方護士皺著眉走到他們身邊,硬生生地從二人中間穿了過去,“這里是醫(yī)院,請家屬注意情緒?!?br />
莫小雪抹了抹淚,笑得更甜了。
張文軒卻又變回了他陰冷的調(diào)調(diào),“你怎么沒去上班?”顯然是不放心她父親,那就是對他醫(yī)術(shù)莫大的質(zhì)疑,他怎能忍受!
“我被開除了!”莫小雪憤憤地說,“那個討厭的老妖婆,早就看我不順眼了,這次好容易讓她逮住機會,豈能放過!”
“你喜歡那份工作?”張文軒依舊冷冷地,對莫小雪的憤怒與委屈完全不予理睬。
“也說不上喜歡不喜歡,畢竟一畢業(yè)就去了雜志社……反正沒什么升職加薪的機會,離開也沒什么不好!”莫小雪嘟著嘴,總覺得有口氣咽不下去,堵得慌,“那老妖婆實在欺人太甚,竟然敢開除我!”
張文軒不再發(fā)問,徑直朝著辦公室走去。莫小雪像是個小尾巴一樣,緊緊地跟在他后面。張文軒厭惡地回過頭,看了她一眼,并沒有趕她走。
地獄般的辦公室似乎漸漸溫暖起來,莫小雪剛剛產(chǎn)生這個念頭,就跌入了萬丈深淵。
張文軒等莫小雪關(guān)好門,就開始脫衣服。莫小雪下意識地捂住了眼睛,耳邊傳來張文軒厭惡的嘲笑?!澳懶」?,我都已經(jīng)把你看遍了,難道你不想看回來嗎?”
莫小雪漲紅了臉,混蛋,他在說什么!“看就看,誰怕誰呀!”莫小雪豁出去了,反正她又不吃虧,然而,她看到的卻是正在穿白大褂的張文軒。又被他耍了,真是氣死人了!莫小雪氣的直跺腳,“你無賴!”
張文軒臉上戲謔的笑若隱若現(xiàn),“你好歹也在雜志社工作過,請注意你的措辭!難怪,就你這樣的智商,不被開除簡直沒有天理了!”
“這跟我的智商有什么關(guān)系!倒是你,我覺得用‘無賴’二字形容你,簡直再貼切不過了!”幾乎沒跟劉磊吵過架的莫小雪忽然覺得拌嘴也是件樂趣無窮的事情。
“一個智商正常的人,會認為我每天要光著身子不停地換衣服嗎?”張文軒挑挑眉,似乎真的為莫小雪的智商感到捉急。
莫小雪大囧。真是的,他不過就是把綠色的脫掉,換成白色的,又不會從里到外都換一遍……怎么就那么傻!這么就那么傻?
“去看看你父親?!睆埼能幾叩侥⊙┥磉?,忽然伸出胳膊,攬住了莫小雪的肩膀。
莫小雪下意識一躲,竟然成功逃脫了。
張文軒長長的手臂懸在半空中,臉上那些美好的表情逐漸僵硬,直到冷掉。
莫小雪后悔極了,天知道她有多么喜歡剛才的張文軒,就算把一輩子都賣給這樣的張文軒,她都心甘情愿。什么當牛做馬,全都不在話下,可是,她好像親手摧毀了這樣的美好,為此,她將要付出什么樣的代價,也只有天知道。
張文軒邁著大步在前面走著,莫小雪小心翼翼地在后面跟著,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來到爸爸專屬的病房外,莫小雪看到了一張很久沒有出現(xiàn)在她生活中的臉。
蘇默如愧疚地拉著莫小雪的手,“小雪,你是知道我的,我最討厭的……真不是我?guī)麃淼?,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在這……”蘇默如偷偷地看了一眼張文軒,夢幻級的白馬王子,她又厭惡地看了一眼劉磊,要是因此而毀了這段美好的因緣,她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劉三石的!
第十四章 工作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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