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字一句都如同驚雷砸在木清月的心上,震得她臉色發(fā)白,若沒有身后丫鬟扶著,她恐怕要大失形象的跌坐在雪地里了??闪菏系淖肿种榄^沒有讓她退卻,反而越挫越勇,非要鬧一個滿意不可!
“三嬸,你口口聲聲的說我辱了家族顏面,那你可想過木清止這個傻子的存在,足以將我們木家的百年聲譽毀于一旦了!”
她就算是被懲罰,也一定要把木清止拖下水的。
“月丫頭,你一口一個傻子,是不是忘了木家對你的多年教導(dǎo)?止丫頭是你嫡姐,就算有千種錯處,也輪不到你來這里宣泄意見!”梁氏不善道。
她這個懲罰算是輕了。
換作孟氏那邊,這些個姨娘生養(yǎng)的庶女,遠遠比不上一個嫡次女木清妍的。
“我不服!”木清月很不甘心。
梁氏卻嘲諷一笑,柔聲道,“不甘心?那又如何?怪只怪祖師爺沒有保佑你投個好胎……”
視線落在了木清止的身上,后者也知曉自己不可能繼續(xù)看好戲了,只能輕輕點頭,微笑道,“三嬸好口才,清止佩服,這件事就全憑三嬸處置吧,夜色涼了,也不好全呆在院子里吹風(fēng)?!?br />
一句話又把皮球踢回去給梁氏。
女人輕笑,這嫡長女不傻了,風(fēng)范倒是貴氣,看起來也有些小聰明??稍谡T里,光有貴氣和小聰明是不夠的,至少今晚這一出,就讓這位嫡長女處于風(fēng)口浪尖上了。
不懂隱忍。
這是梁氏對木清止唯一的評價了。
“既然止丫頭信得過我這個三嬸,那我就倚老賣老做個決策,挽丫頭、月丫頭,你們就不用在這里跪著了,罰她們回房抄二十遍女戒,并且禁足一個月,小懲大誡便好了?!?br />
梁氏的聲音溫柔,可卻讓木清止笑彎了眼,這個懲罰對于愛鬧騰的兩姐妹來說,可謂是十分嚴重的。而對于自己,也極為有好處——至少自己能清凈一段時間,不用看著這兩女人蹦噠。
“三嬸的決議清止自然是支持的?!蹦厩逯鬼樦_階下了,就算和木清挽等人有仇怨,也不好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鬧出人命,畢竟那些個姨娘們閹讚的枕頭風(fēng),可不是白吹的。
得了木清止的同意,梁氏總算是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招呼一聲身后的粗使婆子,就這樣將木清挽兩人拖了出去。沒錯!就是拖過的,若不是雪地上還有那深深溝壑,任誰也想不出來,這溫婉著稱的三房夫人,竟然就這么把夫家侄女給拖出去了。
做完這些事之后,梁氏卻沒有走,而是靜靜的站在木清止面前,雙眸含笑,看著她。
“你不是木清止?!绷菏险Z出驚人。
讓木清止愣了一下。
女子很快恢復(fù)過來,勾起一抹笑容,“三嬸這話說得真讓清止冤枉,我不是清止還能是誰?”
“你是誰我不知道,總之你不是木清止。”梁氏搖了搖頭,一個傻子怎么可能會在一夜之間變正常呢?
當(dāng)然了,也不排除這種可能,但幾率太小,而且就算變正常了,又怎么會如此咄咄逼人,三番五次的在一天時日里,將木清挽等人逼得狗急跳墻呢。
除了她所想的可能,已經(jīng)再無其他了。
木清止呵呵一笑,將自己手腕上遞到梁氏面前,“三嬸若是不信,可看看清止手腕上的梅花印,這是每一個木家女兒出生之日,就會請人刺下來的,想必三嬸不會認錯?!?br />
梁氏嚇了一跳,還以為木清止惱羞成怒要對自己做出什么事情,聞言這才稍稍放松,趁著丫鬟遞過來的燈籠光看了看,果真是有一枚紫色花印的。
適才,就算她如何狐疑,也不得不暫時相信。
“清止啊,你也別怪三嬸懷疑,實在是你身上的事情令人匪夷所思,但話說到這了,三嬸也不由得忠告你幾句。只要不危及我們?nèi)浚瑹o論你怎么鬧,三嬸都不會插手。”梁氏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在她看來,木清止能把木清挽等人激成這個樣子,定然是有目的的。轉(zhuǎn)念一想,卻也誰都明了,孟氏和這上上下下的庶女奴才,也沒少欺負她,現(xiàn)在正常了,擺擺嫡女的譜兒也是應(yīng)該的。
“清止怎么會怪三嬸呢,三嬸您這是對我好呢。”木清止打了個圓場。
“不怪就好?!?br />
梁氏深深地看了幾眼,最終轉(zhuǎn)身離去,木清止打發(fā)著素蘭送她離開,自己則是縮回屋內(nèi),將門給栓上了。
一派寂靜的黑暗,讓木清止有些慌張。
“好一招借刀殺人,果然黃蜂尾后針,最毒婦人心?!背脸恋哪新曧懫穑@了女子一下。
木清止收攏一下衣袍,冷然道,“你怎么還在這里?趕緊離開我的閨房,否則我叫人了!”
“叫人?你這個女人真不知好歹,本王幫了你,你還要叫人來抓本王!”皇甫憲氣急,縱身從房梁上躍下來,伸手就要捏木清止的下巴。
木清止連連后退,捏著鼻子嫌惡道,“你又受傷了?怎么血腥味更重了?”
天啊,這個男人在她房里只會帶來麻煩的!
不行,得趕緊將他趕出去。
“還以為你不會關(guān)心關(guān)心呢!”皇甫憲冷笑一聲,“放心,這是別人的血?!?br />
別人的?
木清止心中咯噔一聲,也顧不得眼前男人的身份,直接抓住他的衣領(lǐng),“你把孟長生給殺了?”
那可是她計劃中最重要的棋子??!
“死女人,你給我放開!”
“告訴我!你是不是把他殺了!”木清止兇狠地拽住他,死活都不愿意放手。她精心策劃的一步棋,絕對不能夠讓皇甫憲毀了!
皇甫憲沒有辦法,瞪了她一眼,道,“沒殺!只是拿了點利息,敢動本王看上的女人,總要付出點代價的,而且我做的都是你授意的。姓木的,你這女人狠歸狠,可千萬別過河拆橋啊……”
冰涼的指尖悄然劃過木清止的臉龐,惹得她一陣發(fā)抖。
“胡說些什么!既然沒殺,那人呢!”
木清止話音剛落,皇甫憲隨手拋了一個被布包著的東西過來,嚇得她連忙接住。
“打開看看。”男人的聲音猶如閻王,迷惑且性感。
走到油燈前,木清止緩緩將布包打開,卻很快蓋了起來,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吃了屎似的表情。
看向皇甫憲的眼神也充滿了惡意。
“你什么意思!”她冷冽開口,難不成真如她所想那樣?
皇甫憲隨手倒了一杯涼透了的茶水,輕笑一聲,“這不是你想要的嗎?把那個孟什么的變成一個太監(jiān),然后丟到青樓里讓整個京城傳開來,喏,你手里的,就是那孬種的命根子,很小對不對?”
男人的話語下流極了,繞是在這血腥的場合中,木清止都忍不住臉紅心跳。
她三世為人都算是老姑娘,哪里認認真真的把男人那玩意剖析個清楚啊?
哼!真是個變態(tài)的男人!
木清止在心中腹誹許久,抬起頭卻發(fā)現(xiàn)皇甫憲的眼珠子死死釘在她胸前,雖然冬日的衣裳布料多,可被一個陌生男子如此直視,她也忍不住嗔罵,急急捂住。
稍稍鼓起的風(fēng)景被遮住,皇甫憲若無其事地喝起了涼茶,“我們現(xiàn)在也算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柴房那個孬貨你找人解決,至于本王……”
他慢慢踱步到榻前,解開外衣就躺進被窩里,悠然極了。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立刻滾出去!”木清止氣得要死,指著皇甫憲小聲地罵著。
“你可不能卸磨殺驢啊,等京城里面那些想刺殺本王的人散了,我自然就會走?!?br />
“殺你?”木清止冷笑,“你一個蠻夷漢子,又能在那種戰(zhàn)亂的地方坐穩(wěn)王爺身份的男人,怎么會那么容易就死?真當(dāng)我木清止是傻子?”
“呵……知道自己傻就好。如果本王是你,現(xiàn)在就會立刻找個可靠的人把柴房那貨送去青樓,不然等他醒了,你那點蛇蝎心計可就要穿幫咯?!?br />
他可不認為孟長生醒了之后會善罷甘休。
當(dāng)然,對付這種人,還是要讓他永遠沒有翻身的余地!
“我一個不受寵的閨中女子,如何把一個活人運出去?”木清止坐在一邊撫額,就不能送佛送到西么?
“那是你自己的事,最狠最血腥的事本王已經(jīng)做了,剩下的做不做隨你?!被矢楅]上眼睛,竟然是真的要睡了。
反正到最后事情敗露了,倒霉的又不是他。
“死男人!沒一點風(fēng)度!我走了,一會我貼身丫鬟回來,你記得藏起來!”
木清止嗔罵一聲,立刻轉(zhuǎn)身走出去,到那偏僻得荒無人煙的柴房去看孟長生的情況。但這一副血腥樣,她實在是不想在看的——不是怕,而是覺得惡心。
這種血腥的場面她上輩子也沒少見,所謂見怪不怪,或許也就這個樣子了。只是那男人也太變態(tài)了,閹割了孟長生那也就算了,竟然連褲子都不給人穿上,讓她情何以堪??!
木清止強忍著惡心,隨手把衣服蓋在了孟長生的身上,費勁的拖著兩條腿就往后門走去。
第五章 丟去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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