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嘉以為唐陵在提車交接這件事上會給她設置障礙或者出什么難題,總之怎么都不應該輕易的把價值五六十萬的豪華轎車輕易的送給她。本來上臺也不是為了那五千塊的報酬,最終得到超過五十萬的大獎。這難道是說明人不貪心反而比較容易有福報么?
陸嘉不相信這個,剛經(jīng)歷了最殘酷職場傾軋的她根本不會相信任何人了,至于什么上帝給你關上一扇門的時候必然給你打開一扇窗更是嗤之以鼻,她不是悲觀的人,不過見識了太多的錦上添花火上澆油,雪中送炭幾乎沒見過。所以上帝如果真給關門了,一定會連窗戶都釘死的,倒霉這事兒是有慣性的。
“陸小姐,這兩天還有些事情要忙,公司人員緊缺中,后天下午我們就去辦理過戶手續(xù)可好?”唐陵把這場自殺式虧本大促銷搞到畫上了完美的句點后,走到百思不得其解的職場女戰(zhàn)神陸嘉小姐面前問。
“沒問題?!标懠吸c點頭。
“那……陸小姐有名片么,總要留個聯(lián)系方式的嘛。”
陸嘉有些猶豫,名片上的她是艾美利有限公司的策劃主管,不過這個身份即將成為過去式,這個公司和頭銜都將與她無關,那么這個名片唯一的意義便是名字和電話了吧?看唐陵微笑等待,一咬牙便遞給了他。
預想中,唐陵看到名片應該很吃驚,誰知道這家伙拿過去看了一眼便塞進口袋里,然后拿出手機開始按,幾秒鐘后,陸嘉的手機響了起來,她剛從包里拿出來手機就沒動靜了。
“不好意思陸小姐,是我撥打的,麻煩存一下我的號,后天下午我會準時聯(lián)系你,車你可以先開走,不過還是要辦理一下過戶的?!碧屏昊瘟艘幌率謾C說道。
陸嘉有些吃驚,因為他真的只是看了一眼,那一眼不足一秒鐘,可是他居然記住了十三個數(shù)字并且零誤差,這樣的能力可是萬里挑一,甚至一萬個人里都不見得有一個人可以做到的。
“好的,我會記下,車就不開了,我工作的地方不遠,步行五分鐘就可以到了,等后天辦了過戶再開踏實些?!奔幢闶乾F(xiàn)在,陸嘉仍舊不相信轎車真的會免費送她,她不是貪婪之輩,對天降橫財沒有得意忘形的興奮,更多的是警惕懷疑。
回到公司,那種被整個世界拋棄的傷感已經(jīng)消弭了幾分,在她心中占了一席之位的是那個謎一樣的男人,他為什么要把轎車給我呢?他到底是誰,美真美妝的高層中根本沒有這一號人啊。他是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讓頭獎落在自己身上的呢?到底為什么這么做呢?
大大的問號排成排洶涌而來,她心頭的好奇之火已經(jīng)熊熊燎原,所以辭職都顯得心不在焉,辭職信丟在老總面前:“劉總,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br />
雖然是個很爛很任性的說辭,但是老總還是假惺惺的留了一下她然后更加虛偽的表示了祝福說什么休息一下也好,這幾年把時間都放在工作上辛苦了,回來了還來艾美利,這里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陸嘉是個工作狂,也是因為工作和男朋友掰了?,F(xiàn)在工作沒了,姐妹成陌路,若不是那份從天而降的大禮,堅強如她恐怕都要一蹶不振,打擊約好了一般同時光臨,就是想將她擊垮,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讓她遇見了那個神棍一樣的家伙,他的眼神充滿了侵略性,即便是微笑,即便表達親切友好,都仿佛要一口將她吞掉似的。
閱人無數(shù)的陸嘉看不透唐陵,不過理智的她還是將這個神秘的家伙列為危險人物,打定主意除了后天過戶時見一下,別的時候能躲著盡量不見。
在家里睡了一下午,醒來后已是傍晚時分,城市的霓虹已然閃爍了半個夜空,那光芒延伸不到的地方便是似乎無盡的黑暗,天邊的星辰被蒙了塵,所以都帶著恍惚的朦朧,再怎么看都不會璀璨,一如她被迫暗淡的人生。
抱著膝蓋坐在陽臺上,大腦被黑暗填滿,然后驅散,只??瞻?。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六點半了,短信一條沒有,微信上有限的二十幾個人也沒有一句安慰或者關心,電話么,自然也沒人打。
一種被整個世界遺忘的悲涼落寞襲上心頭,以前在公司時可是前呼后擁,那幫下屬一口一個嘉姐好厲害,眼神是各種各樣掩飾不住,或者更確切來說是不加掩飾甚至是各種修飾的崇拜贊美。
現(xiàn)在呢,無人問津。
這個世界真是現(xiàn)實而冷漠,虛偽而無情。
房間里逐漸被黑暗填滿,外面的光只能勉強打敗陽臺的黑暗,卻怎么都驅不散陸嘉心頭的陰霾。她的周身似乎被一種叫做寂寥的空氣包圍。
一直坐到八點鐘,實在是受不了這愈加壓抑的感覺,陸嘉起身洗了一把臉,化了平時輕易不化的煙熏妝,這個城市到處都是可以買醉放縱的地方,她孤獨寂寞冷,所以要找熱鬧的地方去尋找溫暖共鳴。
穿多了職業(yè)套裝,如今對于身上的超短裙細高跟dior上衣各種不適應,打車時她都能看到司機后視鏡里反射而來的貪婪光芒。陸嘉生出一抹不安,她的身材很好,dior的剪裁又是那樣完美,以至于讓她本就飽滿的傲嬌展示出更加迷人的弧度,那種魅惑力便如同一個黑洞,足以鯨吸一切男人的目光。
度秒如年的到了最近的藍色海域酒吧,陸嘉扔下一百塊就逃離了出租車,進了酒吧,便是另外一個光怪陸離,嘈雜不堪,妖孽橫行,在空氣中彌漫膨脹發(fā)酵蔓延的空間。
這是陸嘉第一次一個人來酒吧。
“美女,一起喝一杯啊?”還沒找到座位就上來一個黃毛的男子搭訕。
“滾。”陸嘉知道在這里不能對那幫臭男人客氣,一旦顯示出一絲懦弱,隨時會被那幫行走的生吞活剝了。
黃毛不知陸嘉底細,平時搭訕也是成失敗參半,所以不以為意,嘀咕了一聲小妞兒脾氣不小,帶刺兒的玫瑰啊,就晃悠到另一邊去尋找下一個獵物。
陸嘉選了一個角落坐下來,叫了幾杯紅酒開始獨飲寂寞,燈光閃爍中紅男綠女著身子摩擦舞動,嘈雜的電子音樂填滿了每一寸空間。這個地方,雖然熱鬧,卻根本不是心靈的歸屬。
幾杯入喉,醉意突如其來,陸嘉微微瞇著眸子,揉了揉有些沉重的頭,視線漫無目的的,燈光明滅之間,她看到了不遠處的另一個角落里幾個打扮前衛(wèi)的男人似乎在對她指指點點,其中就有剛才搭訕的黃毛。
陸嘉心中咯噔一下,扶著桌子站起來想要趕緊逃離,可剛剛站立起來,突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撲通一聲又坐了回去,眼前人影幢幢,也開始模糊,再看向那幾個男人的角落,似乎看到不懷好意的笑,他們的眼睛里是被點燃的欲望……
心中一驚,讓她清醒了幾分,拿出手機翻了翻通訊錄,發(fā)現(xiàn)沒有一個可以求救的對象,絕望剛要悄然冒頭時她看到了通話記錄里那個還未保存的手機號,它屬于那個她列為頭號危險人物的家伙。
陸嘉心中掙扎了幾秒鐘,還是發(fā)出了一條短信。
發(fā)完后心中一陣兒后悔,怪責自己為什么會向一個根本還算是素不相識的人求救,而且還是個看不透的男人,這實在很不明智。隨即又搖頭失笑,對啊,既然是個陌生人,又怎么會僅憑一條短信就來英雄救美呢?
想要逃離這個光怪陸離,熱鬧的近乎嘈雜的地方,可惜幾杯酒下肚已然是有心無力,以前雖說酒量不佳,卻也不至于這般不堪?;蛘呤切那椴幻利愖屗撇蛔砣巳俗宰砹?,這可不是陶醉,而是會讓她后悔莫及的一場醉啊。
那幾個家伙終于圍過來了,有意無意的擋住了陸嘉的逃離路線——這也是他們多慮了,此時的陸嘉,頭暈的厲害,腳下虛浮無根,站起來都天旋地轉,又如何逃走?
“美女,你讓我滾,我馬不停蹄的滾了,現(xiàn)在我又滾回來了,這就是異性相吸啊,你這么漂亮,哥幾個不會白玩的,你開個價吧?”黃毛坐在陸嘉的左手邊,眉毛一挑一挑的,那模樣甚是討厭輕浮。
“都給我滾,不然我就報警!”陸嘉咬了一下舌頭,感覺細胞雖然被酒精麻痹的不行,但是咬舌頭的痛楚還是相當明晰,讓她瞬間清醒了須臾,她不能表現(xiàn)的太過不勝酒力和不堪一擊,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設想,她拿出手機晃了一下說。
坐她右手邊的眼鏡男出手如電,陸嘉還沒反應過來,手機就已經(jīng)不在自己手上了。
“不過是商量一下交易嘛,麻煩警察叔叔做什么呢?”眼鏡男當著陸嘉的面拉開褲子將手機塞了進去繼續(xù)道:“想要手機的話,來拿吧。”
陸嘉終究是女生,看著他被手機塞得鼓起的褲子氣得不行,可是伸手去拿又萬萬不肯,最后也只能頓足罵了一句:“無恥!”
“是啊,我就是無恥,無恥到想要狠狠的弄你又不給你一毛錢,你能奈我何呢?”眼鏡男一邊湊近陸嘉的俏臉一邊說,他的嘴巴里是酒氣和肉類混合成的腐朽腥臭,令人作嘔。
眼鏡片在光影閃爍中透著一股子滲人的藍光,陸嘉微微蹙眉,做了一件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她突然伸手抓住眼鏡男的眼鏡,一把抓下,然后用力丟了出去。
“我……草!”沒了眼鏡,眼鏡男成了一個半瞎子,看陸嘉更加朦朧了,他惱怒不已,尼瑪這么美的妞兒干的時候看不到她羞澀憤怒歡愉痛苦交織的表情得多無趣啊,去找眼鏡么,尼瑪怎么找,難度太大了。
他一怒之下一個耳光抽了過去,還好陸嘉躲得快,不然這一巴掌落實了可要在她白皙的小臉蛋上留下一座猙獰的現(xiàn)實作品,五指山。
“梁子,你丫腦殘啊,湊那么近干嘛,眼鏡讓小妞兒丟了煞筆了吧?想玩的過癮就趕緊去找眼鏡啊。”眼鏡男后面的男人刻薄的罵道。
眼鏡男被嘲諷被罵被命令,卻沒有一句反抗的話,狠狠瞪了陸嘉一眼,冷哼一聲,不甘心的去找眼鏡了。
“美女,不怕明說了,今兒哥幾個玩你是玩兒定了,至于怎么玩,那得看你的表現(xiàn),我?guī)讉€兄弟各個都是變態(tài),惹惱了他們,保證你日后連續(xù)一年都會做噩夢!”罵眼鏡男的男人聲音透著一股子讓人心悸的沙啞,明滅的燈光一閃而過,陸嘉倒吸一口冷氣,他的臉上有一道從左眉心劃過鼻梁直到右嘴角的疤痕,不說別的,單單是這一道疤,都可以讓人噩夢不止了。
陸嘉冷笑一聲道:“你們知道我是什么人么?這種齷齪的念頭居然敢動到我頭上來,真是不知死活的東西,我男人可是沈龍軒?!?br />
沈龍軒,內(nèi)蒙人,做的是殺人越貨走私販毒的生意,不過黑錢洗得漂亮,沒有給警方留下一點的把柄,所以至今仍是逍遙法外。他這幾年在江浙一帶活動,找茬子的暗道組織前仆后繼,不過都被他以牙還牙變本加厲得虐了一遍,如今聲名顯赫,而且他的手段無比狠辣,聽說曾經(jīng)一拳將一名黑拳高手打碎七根肋骨。還有很多令人毛骨悚然的傳說更是駭人聽聞。
“沈龍軒的女人?會一個人跑到酒吧里來喝酒么?這個謊話真是三歲小孩子都不會相信,憑幾句話就想把我們哥幾個嚇走,癡心妄想。不要再拖延時間了,沒有任何意義,春宵苦短,你也不勝酒力,不如我們這就走吧?!钡栋棠新曇舾拥统辽硢。拖駧资畻l響尾蛇爬過沙漠,令人心驚膽寒,他對黃毛和一直沒有吭聲的家伙使了個眼神,兩人就要去抓陸嘉的胳膊。
“你們想干什么?再這樣我會叫的,我真的是沈龍軒的女人,想死是么?”陸嘉甩開他們大聲說道,只可惜她的聲音雖大,在這更加無比嘈雜的環(huán)境里面,沒有驚動什么人,即便驚動了,也沒人來多管閑事。
“你叫啊,叫破喉嚨看有沒有理你。真的是沈龍軒的女人啊,那真是太好了,能玩兒暗道大梟的女人也是一種榮耀。對了,順便說一聲,你剛才喝得酒呢,名字叫安魂,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里面有咪達唑侖,是我你準備的佳釀,喝了之后會很快進入夢鄉(xiāng),忘掉一切憂愁……”
刀疤男伸出手在陸嘉面前活動著手指,似乎有某種奇妙的韻律。陸嘉覺得自己的頭有千斤重,上眼皮也在強烈的思念下眼皮,想和它緊緊相擁。她的身子也開始不受控制了,黃毛和回來的眼鏡男已經(jīng)左右架住了她的胳膊。
咪達唑侖這種化學成分她知道,是用來安神鎮(zhèn)定使人昏迷的,精神病院用含有這種成分的藥物比較多,這屬于管制型藥物,市面上根本買不到的。
陸嘉沒有力氣推開架著她的黃毛和眼鏡男,想要喊救命卻發(fā)現(xiàn)舌頭僵硬的難以運轉,向那些自顧自嗨皮的紅男綠女投去求救的目光卻沒有絲毫意義,身子已經(jīng)不受控制了,只有大腦深處還保持著一點清醒。
“難道,這次,真的要了么?”
夜涼如水,路過的風讓她清醒了一些,想要掙脫兩個大男人的控制卻仍是癡心妄想,視線所及仍未有那個不熟悉卻也認識的人的身影,期望他會出現(xiàn)還真是幼稚。
陸嘉被推上了一輛灰色的本田CRV后座,她試圖反抗了一下,卻連一秒鐘都沒有拖延的了,可笑的反抗如同螳臂當車,白白做了無用。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種無力感涌上心頭,就是現(xiàn)在想自殺都沒有力氣。
當一直沉默不語的男人坐上駕駛位發(fā)動車子,刀疤男上了副駕駛關上車門的那一剎那時,陸嘉陷入了最無助的絕望深淵……
刀疤男想到能讓這樣一個大美女在身下婉轉承歡就覺得無比興奮,他剛想哼個小曲表示下掩飾不住的喜悅情緒,無意中從后視鏡中看到一個人影正在靠近,那速度,真的很快,居然貌似都要比車子開得都要快了呢。
一定是幻覺。
這是刀疤男的想法,他揉了揉眼睛再看,人影不見了。
剛松了口氣,突然車子后面發(fā)出一聲“啪!”的巨響,車頭驀然離地而起,高了起來……
第25章 絕望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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