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水進得內堂,卻是發(fā)現(xiàn)其中別有洞天,一個精致的池塘在回廊中間,抬眼望去,一彎弦月此時已是掛上了枝頭。水池中央,荷花圍攏處,有一雕飾精美的亭子。
而小池四周回廊所靠房間,有不少已是點起了燈,看來都是已有人在其中等待。葉輕水被女子引入一房間坐下,房中僅有一桌一椅,桌上擺著文房四寶,卻是連茶水都沒有,顯然不是要讓來此參與者久留。女子便匆匆離去了,儼然甚是忙碌。葉輕水見狀,并沒有多說什么,本就是無意來湊個熱鬧。葉輕水見此地環(huán)境不錯,竟是坐下就進入了修煉狀態(tài)下。
不久后,黃衣少女也是被引入葉輕水旁邊一房間坐下。
......
良久之后,葉輕水被一陣琴音所驚醒。這琴音清脆空靈,就連葉輕水也不由得被吸引住了。一曲終了,葉輕水打開窗戶,看見池中小亭中有一身著旗袍的溫雅女子坐按瑤琴,身旁身旁兩名童女侍立。葉輕水當即愣住了,眼眶幾乎在瞬間泛紅。
他猛地從座位上站起,雙手緊緊扣在了桌子上。
“姐姐...”葉輕水的聲音竟是有些沙啞。但想起此前事情,葉輕水也是并沒有急于去了解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使本應該是被日曜城少城主害死的姐姐出現(xiàn)在這里并且成了所謂的花魁。此時的葉輕水并不知道,他之所以能夠理智的控制情感,那《大荒道衍訣》不可沒。
這旗袍女子見眾人皆是打開了窗戶,便緩緩起身,又微微欠身行了一禮。這女子十七八歲的模樣,面容清純,微微含笑,而在那在紅色旗袍的緊緊包裹下,凹凸有致的身材,又充滿了火辣??粗矍坝任铮趫龃蠖鄶?shù)人呼吸都是有些急促了起來。
女子輕輕一捋耳際的發(fā)絲,道:
“諸位今日能來此地,想必都是這止歌平原一區(qū)有著聲望與實力的才俊。今日念惜能與眾位相聚在此,是念惜的榮幸。我等都是止歌平原之人,應該共同致力于壯大本地,而今晚...”在瞥見葉輕水時女子明顯也是愣了一下,卻并沒有什么表示而是繼續(xù)說道:
“今晚念惜將會與被選中的人在廂房探討關于未來大陸局勢?!蹦钕文樂杭t,當即在場的大多所謂青年才俊們就只差嗷嗷叫出來了。
卻也有幾人表情淡定,雖然欣賞,卻并未有過分的表現(xiàn)。但不論怎樣表現(xiàn),都被剛剛發(fā)現(xiàn)自己是唯一一個參與的女生的黃衣少女定性為:禽獸。
“不知姑娘會如何選擇這一人呢?”一個身著白衣,看起來斯斯文文的青年笑著說道。
“諸位只需要用我們所提供的筆墨寫下一句想說的話,然后交給念惜,念惜讀罷便會選擇其中一人。”沈念惜道。
葉輕水此時心中雖有萬般疑惑,但從小到大姐姐的照顧和三年來日夜的思念卻是將所有的懷疑都驅散。葉輕水提筆,仰頭片刻不讓眼淚流出,寫下:
姐姐,我好想你!
而此時其他人卻都未曾動筆,這雖說是寫一句話,其實是一種考驗,這句話怎么寫,寫什么是很有門道的。
一句話,沈念惜足足給了眾人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后,沈念惜讓身旁侍女收回紙條。將亭上紗幕放下,便看了起來。但兩名侍女分明發(fā)現(xiàn)沈念惜并無意看那些世家子弟的條件或是其他。而似乎是在找什么。當終于看到葉輕水的紙條,沈念惜也是心中顫抖。好在三年的修煉讓他能夠喜怒不形于色,只是咬了咬嘴唇,便放下了。而當沈念惜看到幾個歪歪扭扭的幼兒體的字時,又不禁笑出聲來。原來這是那黃衣少女寫下的紙條,只有兩個字:
妖精。
......
正當葉輕水幾乎無法再等下去的時候,卻看見沈念惜起身離開了亭子。接著紗幕打開,其中一名嬌俏侍女道:小姐有請葉輕水公子廂房一敘。
眾人詫異:這葉輕水是誰?止歌平原附近有很強大的葉家家族嗎?但眾人也懂得婆娑宗的規(guī)矩,并沒有發(fā)生騷亂便是退去了,但葉輕水的名字已是被他們記在腦海之中。
“葉輕水?有點意思,不知道是哪個宗門子弟?!币婚g房中紫衣男子輕笑道。
“可惡,這女人真是不識好歹!前些日子歷練失敗,今天又沒能得到婆娑宗的支持,難道我真的要去討好那個老賤婦?”另一房間中一黑衣男子怒道。若是沐心在此,一定能認出此人就是那天盜賊團中的弓箭手!
“這是在開玩笑嗎?那妖精看上了那臭小子?”黃衣少女滿臉不相信,“算了,我先回去再說?!?br />
而葉輕水并沒有管其他人怎么想。而是跟著沈念惜的侍女一路走到沈念惜的廂房前。那兩名侍女雖不明白為何沈念惜會選擇這樣一個看起來并沒有什么多強的實力的少年,但也皆是退走了。
立在門前,葉輕水竟是有著幾分恍惚。定了定神,推門而入。
沈念惜還盯著手中拿著的那張紙條。聽得葉輕水開門的聲音,抬起頭來,葉輕水發(fā)現(xiàn)她已是哭成了一個淚人兒。正當葉輕水千言萬語不知道如何開口而手足無措時,沈念惜已是撲了過來。
二人相擁在一起,葉輕水眼淚也是頓時流了出來。
良久,二人才是緩和了情緒,坐在桌前。緊緊握著葉輕水的手,沈念惜紅著眼睛聽完了三年前分開后葉輕水的遭遇,當聽葉輕水訴說幾次遇險,那握著葉輕水手的力量也是不斷的加強。
直到葉輕水簡要說完經(jīng)歷,才發(fā)覺手掌都是有些生疼,心中掠過一絲驚訝,他如今的力量已經(jīng)不下于戰(zhàn)士高階,卻被姐姐柔若無骨的小手捏疼,當即笑說道:“姐姐,我這不是都闖過來了么,您就別擔心了,手輕點好不,要不我沒被仇家殺死都快被你捏死了。不過姐姐你是吃了什么天材地寶啊力氣這么大?”
沈念惜這才反應過來,輕輕揉了揉葉輕水的手掌,緩緩道:“你那個師父不簡單,將來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報答人家。至于家里的事情和我的事情,如今你也是長大了,我便告訴你吧。只是此事事關重大,你不可外傳。”沈念惜溫柔的表情漸漸嚴肅了起來。
葉輕水也是沉聲答應。
“在我四歲的時候,父親從外面將你抱了回來。那時你才幾個月大,身上也戴著一塊玉佩,對,那也是一門上古法傳承!”沈念惜一開口就讓葉輕水震驚不已,雖知道自己是被養(yǎng)父在外撿回,但似乎事情沒那么簡單。
對葉輕水的驚訝沈念惜似乎覺得理所應當,初聽到這個消息,她也是如此。便繼續(xù)說道:“后來,四年前,父親在外打獵時無故失蹤,母親受不了這個刺激一病不起。三年前母親病逝,不久后那陳家少爺陳翱便是找上門來,將我擄走。我原也以為那陳翱是想要對我不軌,本打算跟他拼命,但他只是把我關在廂房之中,直到第三天有兩名景衣女子出現(xiàn),將我?guī)У搅酥兄?。后來我才知道那是婆娑宗的總部,那陳翱只是與婆娑宗有著交易。而在婆娑宗的日子里,我更是發(fā)現(xiàn)父親的失蹤也是那陳翱干的!”說道這里,沈念惜和葉輕水眼中都有著掩飾不了的憤怒。
“所幸這娑婆宗只是說我是她們選中的魁女,并沒有傷害我,后來我修煉到了戰(zhàn)師高階,就選擇了回到止歌平原。也派人去找過你,可是得到消息說你在日曜城發(fā)生的戰(zhàn)王爭斗中被波及而死。沒想到你卻是得了一份機緣?!鄙蚰钕Ы又f道。
“那為何姐姐不用這婆娑宗的力量滅了那陳家?”葉輕水不解道。
“陳家...與奪走你玉佩的那個氏族有聯(lián)系?!鄙钗豢跉?,沈念惜緩緩道。
葉輕水這才想起玉佩的事情。
“那玉佩是在你四歲的時候被一伙兒黑衣人奪走的,他們一個個至少都有戰(zhàn)將的實力,為首的更是一名戰(zhàn)帥。父親當時不過是戰(zhàn)師高階,哪里敵得過他們?也就是那一戰(zhàn)父親留下了暗傷,才讓陳翱的人有機可乘。不過我當時隱隱聽道他們說了一句“四方氏已經(jīng)沒落了,這傳承法你們一個附屬家族也想留著?”幸好他們并沒有在意到你。后來我調查得知,這搶走你法的,是與你四方氏相同從上古傳承下來的驪連氏。那等氏族,傳說有帝尊坐鎮(zhèn)!”沈念惜道。
葉輕水沉默了片刻,道:“雖然我不知道什么四方氏,但是,他們害了父親和母親,也害了姐姐,我就要讓他們毀滅。上古法我也有,我不怕。”
沈念惜欣慰的看著眼前少年,昔時跟在她身后,懦懦的喊著姐姐的他,如今已經(jīng)學會了擔當。上古法傳承的強大,在婆娑宗她也了解過,她絲毫不懷疑葉輕水將來的成就。只是那驪連氏...唉,到時再說吧。
兩人又仔細交流了這些年的事情,沈念惜給葉輕水補了很多修煉與大陸信息的課,使葉輕水收益良多。末了二人都有了倦意。
葉輕水眨巴眨巴眼睛,嘿嘿笑道:“姐姐,今天晚上能不能抱著你睡呀?”
“你個小流氓,都這么大了還想占姐姐便宜么?”沈念惜嗔道。
“肥水不流外...哎呦,姐姐,我知道錯了!”葉輕水話沒說完便是被沈念惜揪著耳朵扔到了床上。
“就這一次了!”沈念惜虎著臉說道。話剛說完自己倒是先笑了起來。
第七章:肥水不流外人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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