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戰(zhàn)事再起李煜臣服

    從淑妃處回來之后，周薇也明白了一切，但是不知怎么辦。她看著李煜心事重重，一直悶悶不樂，安慰他道：“事已至此，皇上也不必生氣和自責了，雖然淑妃有錯，可是她說的話也不無道理，就讓她在榮喜宮面壁思過吧！”

    李煜想了想，終于對周薇說：“薇兒，不管怎么說，淑妃和蕭妃之所以這樣，都是我害了她們，雖然現(xiàn)在母后不在了，但是我不能再讓她們這樣下去，或許只要她們離開皇宮，離開我，她們才能真正，真正幸福。”

    周薇也嘆了口氣，說：“你說得對，她們確實是命苦，情有可原?？墒欠潘齻兂鰧m你怎么跟馮大人和蕭將交代，怎么和天交代？我怕她們著棄妃的頭銜出宮，更會讓人唾棄的。”

    李煜點點頭，說道：“我也知道，我們還是得從長計議，想個萬全的法子！”

    次日一早，宮人來報，淑妃上死了。李煜和周薇都很痛心，但同時也覺得或許這樣是對淑妃的解，帶著淡淡的犯罪感，他們淑妃的喪事。

    這天晚上，周薇從正陽宮出來之后，心里有些悶，便一個人散步，遠遠地看見有人在榮喜宮門口燒紙，她便走了過去，發(fā)現(xiàn)是夢瑤。夢瑤看了看她，說：“姑娘，我知道在宮里不能私自祭奠，但是我必須自己親自給娘娘燒了紙，道了歉，才能安心。希望姑娘通融?！?br />
    周薇也蹲了下來，也拿起紙點找了一張，說：“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不會說的。其實我早就知道那天你是故意讓我發(fā)現(xiàn)血衣的，只是我不太明白?！?br />
    夢瑤一邊撥了撥火一邊說：“我實在看不慣娘娘，太狠毒了，她不僅害皇上，還害過姑娘你，當初就是她挑撥蕭妃娘娘殺你，她還安排了人監(jiān)視你和皇上，我?guī)椭隽诉@么多壞事，始終良心不安，所以，我才想讓姑娘知道，好防范著?？墒俏覜]想到，她竟然——”說著便流下淚來，但是立刻擦了。

    周薇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你也別太難過了，都過去了，她活得那么累那么苦，現(xiàn)在或許是她的解?！?br />
    夢瑤看了她一眼，說：“你說得對，我也感覺娘娘進宮以來，從沒有真正開心?？墒俏覀儺吘怪髌鸵粓?，我心里還是很內(nèi)疚，所以想自己拜拜她！”

    淑妃的喪事剛完，西邊和北邊就又起戰(zhàn)事，原來趙匡胤自上次吃了敗仗之后，又遇中，對南唐有所忌諱，停戰(zhàn)了半年，便重新部署兵力，打算一舉滅了李煜。于是他重新點將，將自己的幾個兒子都派了出去，發(fā)動三十萬大全面進攻。不到半個月，便奪得南唐數(shù)個城池。

    李煜沉溺兒女私情，本就疏于防范，又調(diào)兵不力，防御很弱。在自知強弱懸殊的基礎(chǔ)上，李煜打算向宋臣服，自請為江南國主，放棄南唐國主稱號?？墒沁@個建議遭到了很多很多大臣的反對，包括從善。

    這天下朝之后，從善又和李煜商量起對策來。從善說：“皇上，我們還沒有到俯首稱臣的地步，不能輕易放棄列祖列宗的江山！”

    李煜無奈地說：“你說的我何嘗不知道，可是開戰(zhàn)以來，我連連挫敗，死傷無數(shù)?，F(xiàn)在趙匡胤揮三十萬，勢要滅我大唐，我實在不想再做無謂之爭，讓生靈涂炭，這樣我更對不起天下?！?br />
    從善聽了，也低落下來，說：“可是就算我們臣服，趙匡胤會罷休嗎？”

    李煜站了起來，轉(zhuǎn)過頭不看他，說：“我親自去汴京，向他朝服，我想他會應(yīng)該會退兵?！?br />
    從善聽了，也忙站起來，說：“不行，這太危險了，趙匡胤狼子心，皇上如果去了，他不會那么輕易放過你的。”

    李煜又真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不怕，母后早就說了，我不是當皇帝的料，如果我一個人可以換的大唐百姓的安寧，可以讓兩國百姓免于戰(zhàn)亂，那我還是有點用處的，也可以安心去見父皇和母后了。”

    “那薇兒呢？”從善難過的看著他，說，“那薇兒怎么辦？”

    李煜聽了，眼睛紅了，忙轉(zhuǎn)過身，沒有說話。這時從善說：“讓臣弟代替皇上去。”李煜轉(zhuǎn)過身，驚訝的說：“不行，你——”

    “皇兄放心，雖然臣弟不及皇兄地位高貴，可是上次本就該我赴宋，趙匡胤也應(yīng)該知道我是皇兄的左右手，由我去，他會相信皇兄的誠意。就算朝中有人要詬病，也會沖著我來，皇兄乃一國之君，圣德就是國體，皇兄要為了薇兒，為了百姓，留下來?！?br />
    李煜眼眶含淚，只是看著從善，不知道說什么。他們兄弟相望，一切感情也都已相知。

    而周薇早就在門外聽得了他們的談話，一直沒進去，眼淚卻早已爬滿了面龐。她沒有勇氣進去，便捂著臉跑開了。跑了一會，她停了下來，情緒也平靜下來了，她開始想剛才聽到的問題，“事情果然向著歷史的軌跡發(fā)展，連在夢里都不能改變。從善會訪宋，然后就是悲劇的結(jié)果，李煜也會成為之君，可是我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慢慢實現(xiàn)?！?br />
    從善訪宋之事已成為定局，李煜也派人事先給趙匡胤送去了拜帖，告知此事。朝中雖有微詞，但也無法改變這個大勢。李煜花了幾天挑選拜禮，雖然內(nèi)心有著深深的憂慮，可還是痛忙碌著。

    從善臨行前的一天，李煜請來從善，為他踐行。席間，周薇始終不發(fā)一言，但是心里卻暗暗盤算著。吃到一半，她終于決定說出來。

    “王爺，皇上，我有個想法，就是我想跟著一起去汴京?！?br />
    “不行！”從善和李煜幾乎同時反對道。李煜說：“薇兒，七弟此行，事關(guān)重大，非同兒戲，你不可任！”

    從善也忙說：“對呀，我沒事的，你還是好好留在金陵，不要開這種玩笑！”

    “你們看我像開玩笑嘛？”周薇嚴肅地說道，“我是認真的，你們聽我說，我有個計劃，只要我能接近趙匡胤，殺了他，就算不能消滅大宋，也能暫解燃眉之急，讓我們有時間，整頓再戰(zhàn)?！?br />
    李煜也嚴肅地說：“什么你接近趙匡胤？且別說這不可能，就算讓你接近他，你也殺不了他。你還是不要胡思亂想，這些事就由我和七弟來處理。”

    “怎么？你也要說我女子不能干政嗎？我現(xiàn)在不僅僅是女子，我還是你們的親人，我不可能眼看著你們?nèi)ッ半U而袖手旁觀。”

    “其實也可以——”從善笑著說。

    李煜不解地問：“什么？”

    “皇兄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薇兒的想法可行，但是不是由她去做，而是我。我會武，只要到時候能近距離接觸趙匡胤，我就能找機會殺了他！”

    李煜忙反對：“不行，你們倆都出的什么餿主意，你們以為大宋是擺設(shè)嗎？就算殺得了趙匡胤，你以為你可以活著出來嗎？不行，你不能冒險。”接著對周薇說，“薇兒，你就別打這個主意了，我是不會同意的，你們倆都不行?！?br />
    從善忙說：“可是皇上——”

    “你不要再說了，這是圣旨，你此行只是向趙匡胤表明我大唐臣服之意，不管他同不同意，你都必須快速返回，不得有誤?！?br />
    次日一早，從善便啟程了。他領(lǐng)著隊伍每天都加速趕路，終于趕到了汴京。趙匡胤為了示威，昭告天下，說南唐臣服來朝，同時自己并沒有相迎，而是派了四子德芳迎接。德芳奉命將從善等安排在了京城里的行館，沒有立刻帶他進宮見駕。

    德芳安頓好從善之后，便回宮去見趙匡胤，趙匡胤剛和群臣喝完慶賀南唐來朝的喜酒，在蘭芳殿歇著。蕊兒剛?cè)グ窘饩茰恕?br />
    德芳聽說趙匡胤在蘭芳殿，又氣又喜，氣的趙匡胤跟蕊兒在一起，喜的是可以見到蕊兒。一進宮門，他便忐忑起來，見趙匡胤正歪在坐榻上，便忙低著頭請了安。

    “李從善怎么樣了？”趙匡胤坐了起來，說，“對朕是什么態(tài)度？”

    德芳站了起來，說：“父皇，李從善是奉李煜之命來朝，對您也是服服帖帖的，不敢有什么疑義！”

    趙匡胤臉有些不悅，說：“朕是要你幫朕查探清楚他的真實意圖，從上次湖口一戰(zhàn)看來，李從善有勇有謀，比李煜更甚，此次來我宋土，到底有什么意圖還不清楚，你就敢掉以輕心？”

    德芳心下不滿，但是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只是忙說：“兒臣知罪，兒臣會派人仔細看著的！”

    “嗯，朕打算先晾他幾天，看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一旦他有什么異動立刻報告，朕是不會放虎歸山的！”

    德芳忙唯唯諾諾地應(yīng)了。這時站在外面聽了一會的蕊兒端著解酒湯進來。德芳一見到她，心里便躍動起來，只是看著她。

    蕊兒看了他一眼，請了安，便將湯端給了趙匡胤，趙匡胤接過湯，也將蕊兒拉著坐下，就挨著他的身邊，接著對德芳說：“沒什么事你就先下去吧，記住，替朕好好看著李從善！”

    德芳愣了一會才回過神，回了話，便依依不舍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