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緒最終答應(yīng)了玄離的提議,和他回神界,隱姓埋名地變成另外一個人,然后再打算接下來該怎么走。
神界的門面南天門繚繞在層層的霧氣之中,門口有兩個守衛(wèi)把手著。南天門是神王宮的入口,玄離要像神王去復(fù)命,所以先帶花緒來到這里。
“你在這里等著。”
玄離撂下一句話話就自顧進去了,留下花緒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門外,花緒身上已經(jīng)沒有了妖氣,所以兩個侍衛(wèi)并沒有發(fā)現(xiàn)不對勁,只是以為她是玄離的什么貴客。
花緒百無聊賴,在南天門門口,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不知道干什么。這里和自己的家一點也不像,一股正氣,花緒感到非常不自在。
正在這個時候,一輛馬車從遠處駛過來。花緒趕緊躲到一邊去。
馬車到南天門口就停下了,門口的侍衛(wèi)自動過來打開馬車的簾子,一位白衣男子從馬車?yán)镒吡顺鰜恚糜耵⒆永砗玫拈L發(fā),棱角分明的面孔,一雙細長魅惑的眼睛。
白衣男子很快就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花緒。
“這是……”白衣男子問身邊的侍衛(wèi)。
“哦,這位姑娘是和玄少將一起來的?!?br />
“玄離?既然是他的朋友,那就進去吧,站在這里做什么?姑娘?”
花緒抬起頭來,白衣男子眼中充滿了驚喜,形若秋波,顏如美玉,白衣男子再也無法移開自己的目光了。
墨花緒羞澀地擺擺手:“不不不,我……我還是在這等他吧?!蹦ňw看眼前的男子衣冠楚楚的,但是不知道他的來歷,所以也不輕舉妄動。
“沒關(guān)系,進來吧。”白衣男子熱情地邀請。
墨花緒硬著頭皮,只好跟著進去了。
……
神王殿。
“墨花緒死了?”神王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枴?br />
“是,墨花緒已經(jīng)失去了魔根,魂飛魄散了?!毙x道。
“我聽周副將說你救了一個凡間女子?”
“是。”
神王突然轉(zhuǎn)過身來,久久地看著玄離。
“凡人在這地方可不能久呆,你給她仙氣護體了沒有?”
“陛下想的周到,屬下已經(jīng)辦妥了,那個女子不會有性命之憂的。”
神王微笑著,威而不怒。
“她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她叫舞月?!?br />
神王一愣,終而開口:“舞月?這讓我想起舞旎了?!?br />
“你打算怎么安置她?帶回玄家?”
“回陛下,玄離還沒有想好?!?br />
“朕看,也不必帶回你們玄家了,就把她留在宮里吧,她的身份這么特殊,留在宮里好庇護她一些……”神王似乎話中有話。
“既然陛下這樣說了,那玄離也不好說什么了,玄離這就把那名女子帶過來。”
“這個不急,倒是周副將,急于找回他那段失去的記憶?!?br />
“這……”玄離犯了難,如果讓周副將找回記憶的話,自己的一切計劃就打了水漂了。
“朕看,也沒什么要緊,你也不必再找了……”神王道。
“是,陛下?!?br />
玄離退下,立刻去找墨花緒。
花緒已經(jīng)跟著白衣男子走在神王宮內(nèi),走到一出長廊,花緒就和白衣男子還有花緒相遇了。
“二殿下?你……”玄離對于花緒跟在白衣男子身后很是驚訝。
“玄離,我把你的朋友帶進來了,你也真是的,既然是你的朋友,進來就是了,何必拘禮呢,隨便一處讓她坐坐也好?!?br />
玄離微笑?!斑@里始終是陛下和殿下住的地方,怎么好冒失?!?br />
白衣男子也回以微笑:“你還沒和我介紹呢,你從哪認識的這么……別致的女子?”
“她……她是凡人,差點被妖女墨花緒傷著了,我救下了她?!?br />
“原來是凡間女子?!卑滓履凶尤滩蛔↑c點頭。
“舞月……這是……這是二殿下?!毙x對墨花緒使眼色。
墨花緒領(lǐng)會后立刻道:“舞月……參見二殿下?!?br />
“舞月?這個名字恐怕父王會很喜歡……對了,你不如把她引薦給父王,讓她留在宮里吧。”白衣男子道。
“我正有此意?!毙x道。
說完就對花緒道:“和我走吧,去見陛下?!?br />
花緒慌了神。陛下?神王?不不不!
“怎么了?”白衣男子看出了花緒的不情愿,關(guān)心地問。
“沒事的,我同你們一道去?!倍钕碌馈?br />
玄離冷冷地催到:“快走吧?!?br />
墨花緒又是硬著頭皮走進神王殿,一股恐懼的感覺就從花緒的五臟六腑開始滲出來。
神王依舊背對著眾人。
“陛下,舞月帶到?!?br />
墨花緒在玄離的強迫下跪下,看著前面男子的背影,總像是經(jīng)歷了許多的滄桑,這點有點像花緒自己的父親,總是給花緒不可逾越的背影,但是實際上卻經(jīng)歷了許多的風(fēng)雨,為了執(zhí)念而堅持著。
神王轉(zhuǎn)過身來,看到花緒的那一刻他就已經(jīng)認出了魔王的女兒。很久很久以前,花緒剛出生的時候,神王就見過花緒。
這么多年過去了,花緒長大了,但是很多地方還是沒有變。
“舞月……果然配的起這個名字,這樣吧,我這也不需要什么人,你到清兒身邊吧?!?br />
“仆……人?”花緒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神王被逗笑了,這么多年以來,玄離和龍清風(fēng)第一次看到神王笑,大笑。過去的日子神王太寂寞了,神界太寂寞了,世間百態(tài),已經(jīng)沒有什么值得笑的了。
“自然不是了,你在清兒身邊……陪陪他,神王宮的人吶,都太寂寞了?!鄙裢醺袊@。
“快謝恩吧?!毙x冷冷地道。
花緒抬頭看了一眼玄離,然而又無奈地低下頭
“謝陛下?!?br />
謝過恩,玄離就領(lǐng)著花緒出去了,兩個人都有些倀然,最近的事情實在是浮浮沉沉,讓人心里也不得安生。
玄離和二殿下龍清風(fēng)帶著玄離走到一處僻靜的園子里,從偏門走出來一個二八方年的仙女。
“慕姥姥,麻煩給她找個住處吧?!饼埱屣L(fēng)甚是客氣。
“是,殿下,姑娘怎么稱呼?”那女子問。
“舞月……”花緒已經(jīng)慢慢開始習(xí)慣自己的新名字了。
“舞月姑娘,請?!?br />
花緒回頭看了一眼玄離。玄離開口道:“去吧,一切都由姥姥給你安排,我就走了?!?br />
花緒低下頭月,一語不發(fā),跟了進去。
“我們走吧。”龍清風(fēng)招呼玄離一道離開。
玄離雖有些放心不下花緒,但還是點點頭,同龍清風(fēng)一道離開了。
花緒隨那個女子來到一處廂房。
“姑娘就住這南面吧,平日里與我一起照料門外的花草,侍候二殿下,空余無趣之時,姑娘也可以四處走走,不過神界清秀寂寞,如雪洞一般,也沒什么動人的景色。”
“我聽……殿下還有玄離……都叫你姥姥?”花緒問,心中不解。
女子笑了?!霸趺?,常年在魔界生活的小公主不是博學(xué)多聞嗎?怎么連返老還童術(shù)都沒聽過?!?br />
花緒如焦雷轟頂?!澳恪恪霸趺粗??””
“你不要害怕,我也曾是魔界中人?!?br />
“你?”花緒不可思議。
“姑娘我們里面談吧。”姥姥推開廂房的門,兩個人一同進去。
姥姥一邊打量著房間看有什么不足,一邊回憶往事。
“我是看守凡間桃花的仙子,曾犯下偷戀凡人之錯,我為逃避懲罰,到了魔界,被當(dāng)時的魔后收留,也就是你的祖母,做了她三百年的侍女,期間我習(xí)得了妖術(shù),后來神界廢除不可私戀的天規(guī),我也就回去了,做了神界王后的侍女,如今,王后已經(jīng)不在了,我就在這里守著這個園子?!?br />
“可是……你怎么認識的我呢?”
“你和你的祖母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憑我活了那么久,感覺是不會有錯的。”
那女子突然施動法術(shù),縷縷青絲變成了白發(fā),臉上細膩的皮膚開始出現(xiàn)皺紋,儼然一個老婆婆的樣子。
“我知道你父母不是惡人,你祖母待我如此之好,你父母也不會壞的,我聽說他們是當(dāng)場自殺的,你也不要多想了,在這安心住下吧!”姥姥道。
“姥姥,你說,既然你能知道我的身份,別人不就都能知道了?”花緒憂慮。
“我都知道,你說陛下會不知道?”姥姥頗有深意地說到。
“姥姥的意思是……”
“既然神王陛下都默認了你的身份,你還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安心住下就好了。”
墨花緒點點頭,只能安慰自己則來之既安之。
花緒看完自己的房間,姥姥讓她隨意走走。于是花緒就一路漫步到湖心亭,看湖里未修煉成形的金魚嬉戲。
身后輕飄飄地傳來玄離的聲音:“我走了?!?br />
花緒吃驚地轉(zhuǎn)過頭去,對上玄離那雙黯淡的眼睛?!澳阋??你的意思是留我一個人在這里?”
玄離道:“一切都已經(jīng)成了定局,你不會再有危險了。”
花緒有些微怒:“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我在這里一個人也不認識……而且……而且你怎么能保證我……我一定沒有危險呢!”
“我說了沒有危險就是沒有危險,我走了?!毙x決絕地轉(zhuǎn)身,花緒仿佛在他一轉(zhuǎn)身的時間里看到了從未見過的黑暗,黑暗里她看不清前方,也無法前行。在這六界之中,與自己有關(guān)聯(lián)的人都已經(jīng)不在自己身邊了,現(xiàn)在連玄離都要離開了。
第五章 她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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