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悄然蛻變，黑暗巷口

    接下來幾天，課余時間若綰都是和岑歌一起，早晨的課程結(jié)束后便到竹屋里共享午餐，兩個同樣格有些孤僻的女孩相處的十分融洽。

    “綰綰，你有喜歡的人不？”一手拎著雞腿小口啃著的紀岑歌突然湊過臉。

    “啊?！比艟U眨眨眼，“沒有吧，可能是被家里的幾個哥哥從小鬧煩了，現(xiàn)在我可是見到男生物就走?！?br />
    面對這個她唯一認可的朋友，她絲毫沒有隱瞞，看她一副你問什么我都會回答的表情，紀岑歌笑她太坦誠，不懂得藏私。

    瞥了一眼放在頭的熊娃娃，若綰眼神輕柔滿是笑意，那柔暖似水的神情出現(xiàn)在她平時冷淡的精致臉龐上美到不可思議，看得一旁站立的福姨老淚臨眶。

    她在大小姐三歲的時候就照顧著，一生未嫁的她把大小姐當成了自己的孩子看待，每次看到小姐心里說不出的喜愛和疼。她親眼看著小姐這么多年是如何跌跌撞撞的走過來。

    小姐雖然格孤僻，不愛說話，甚至有時處理事務(wù)來顯得冰冷無情，但是，她心里還有一個小姐，那個小小的，三歲的天真孩子。

    身為默唯斯特家族唯一的大小姐，小姐從三歲懂事開始就搬到老宅由十幾位老師嚴厲教導。

    福姨接到祖爺爺照顧小姐的吩咐的時候，年僅三歲的小姐早就提前到了祖宅里，她便理所當然的跟在了小姐身邊照顧她的生活起居。

    后來，她無意問起，才知道，小姐一個人獨自穿越了祖宅外圍的原始，在三個月的生死考驗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來到了宅子里，自給自足的生活了二個月......天知道那宅子外圍的原始是多么恐怖的地方！而小姐又是怎樣穿過偌大找到宅子的！

    她前往祖宅的時候，是靠著好幾名有外生存豐富經(jīng)驗的保鏢，一路警惕保護著才從半安全密路，索了十幾天才找到處于末尾，靠著大山的宅子。路上別說什么猛虎毒蛇，就是一株小小的花草也有致命的地方，每每想起那一路看到的一切，福姨都還會做噩夢，更別說一個孩子......

    直到八年后，小姐才被允許出山，回到父母身邊。

    常年的孤獨生活，小姐早就習慣了一個人，孤僻寡言的女孩兒迷茫的望著眼前的俊男美女組合，卻對親生父母的態(tài)度一直親近不起來。

    畢竟血濃于水，夫人第一眼就認出了跟前明明可愛到天崩地裂，卻是板著臉蛋的孩子是自己的女兒，不又愛又難受，親骨肉分離了十幾年，他們也一直沒有第二個孩子，好不容易再見到的女兒！

    相處幾天下來，無論她怎么逗她她都是閃著一雙漂亮的黑眸不笑不說話，擔心女兒往后都這樣自閉，夫人心痛的哭著和丈夫商量過后決定把她送到貴族學校，反復交代幾個少爺一定要照顧好綰綰。

    可，即便幾位少爺將女孩保護的再好，女孩還是受到了傷害，那張面無表情的小臉有了變化，變得溫潤優(yōu)雅，卻再也不主動接近任何人。

    受了傷的女孩脆弱的端起表象假裝不在乎，在貴族學校里，有著貴族身份的大小姐拒絕不了每日安排好似得生活，終于在受一年后逃離，一個人帶著福姨，從法國逃到英國，從英國逃到中國，流浪了一年多算是吃盡了苦頭，輾轉(zhuǎn)之下才決定留在中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母親是華人的原因，她對這個國家有著莫名的親切感。

    “福姨，我出門和岑一起買些東西?！比艟U隨意拎了張卡塞進牛仔褲口袋。

    陷入回憶中的福姨一愣，驚訝的上下打量著她：“小姐？”

    老實說，她跟著小姐那么多年，還是見到小姐穿成這樣——

    一件簡單的白T恤襯的的女孩越發(fā)玲瓏可愛，俏皮的緊身牛仔，竟然意外的適合一向只穿晚禮服和裙裝的少女。

    若綰眨巴了下眼睛，“很奇怪？”

    福姨搖頭，輕笑：“請小姐務(wù)必路上小心?！?br />
    她非常感謝那位紀小姐，是她的出現(xiàn)改變了小姐，讓小姐越來越像一個平凡開心的十六歲女孩。

    若綰走到玄關(guān)穿上鞋，回身說：“如果我太晚回來福姨你就先休息，不用等我。”

    福姨微笑點頭，“小姐路上小心”。

    推開門步入繁華熱鬧的夜市，初春微涼的夜風滲入她冰冷的，她垂下眼看了看手心，視線掃過身上與他人不同的清涼裝扮。

    從小她的就和常人不同，皮膚冰冷，血液低溫，經(jīng)常被某個無良女人說成冷血動物。

    也多虧了這份與眾不同，讓她可以不用和別人一樣，天氣一冷就必須得包裹上可怕的棉襖毛衣。

    她不畏寒，已經(jīng)如斯冰冷，還能感覺到冷么？

    也許能。

    角勾起涼薄的笑，腳步散漫的跨過只有凌稀幾人的街道，在經(jīng)過一個小巷時卻猛地被人拖了進去。

    皺眉揮開緊她手腕不正常的，她退后一步，發(fā)現(xiàn)自己在巷口的里頭，背后是一堵高墻，離她三步遠的地方，隱隱有一處被陰影包裹著的凹陷。

    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抬頭，她在燈光照不到的地方瞄到幾個模糊身影，其中有個人個子較矮，身段嬈。

    了然一笑。

    “還不放棄么?！狈潘摄紤幸性诠獠熟届婚W動的光芒里，若綰一點都不奇怪這些家伙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當然，你那時候敢那樣對待我，你就該承受更可怕的東西！”

    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回答，黑暗角落傳來咬牙切齒的聲音，扭曲了少女原本甜膩美好的聲線。

    聽她這么說，若綰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開懷的笑聲帶著顫動的，手腕上戴著的銀鏈微晃，晶亮的尾端垂掛的銀鈴晃動，清脆鈴鐺聲叮叮咚咚，好似與她一起嘲笑對方。

    “你！你笑什么！”

    若綰晃了晃手指，“嘖嘖，不知道是哪個人在幾個月前的晚會害我出丑?！彼D了頓，本就暗沉的眸光閃動譏諷冷意，“原因不過是你看見了我吃著的高級餐點——”

    那天她實在懶得不愿走路，于是就在無人的教室里吃起午餐，偶然被少女撞見。

    當時少女的眼神還頗為鄙視的掃過她的飯盒，好像在看一個乞丐吃著垃圾。

    不想，幾天之后居然為了一些受她鄙視的餐點而心思深重的帶人設(shè)計侮辱她，難道不好笑么？

    “你本來就該受到教訓！一個窮家女裝什么有錢人！你知道你那一盒飯菜能養(yǎng)活多少流浪孩子嗎！”來自暗處的說教擲地有聲，好似真的有多痛心。

    褪去翩然紫，換上簡單白T恤牛仔長褲沉入黑夜中的女孩嘖笑，蔥白完美的雙手抱，姿態(tài)悠閑的踢飛腳邊一塊石頭，“別說得好像你是圣女瑪利亞，你和你那位市長拔拔暗地里做得事情有多骯臟，以為藏起來就沒人知道了。”

    “住口！”少女像是被著腳板的瘋子，躲在陰影里不敢臉的嘶吼：“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對不對！”

    面對她扭曲到極點的癲狂，見過人生百態(tài)的若綰已然不耐煩，她收斂起笑容放下手，往前一步，毫不畏懼那邊除了矮小女孩還有其他高大身影，“說夠了嗎？夠了就讓開?！?br />
    她今晚是出來體驗逛街買東西的，而不是莫名其妙的被堵在巷口里看瘋掉的表演的。

    “呵呵呵......”沉默了一會兒，少女笑了起來，聲音尖利刺耳：“真開心今晚你沒帶那兩只大狗?！?br />
    挑起一邊柳眉，“他們不是狗，你才是?！?br />
    “哼，”想氣死她，沒門！少女勾起詭異笑意，“寶貝們，這就是小姐我給你們的大餐，好好享用——”

    得到命令，藏在暗處一動不動的高大身影興奮上前，肌肉暴起，足足有五、六個，男人。

    ”原來你的胃口那么大~那么多男人你吃得消么?！比艟U閑閑的眨巴眼睛，難得出調(diào)皮表情，“知道我為什么不帶保鏢么~”

    她的問話等不到回應(yīng)。

    咦，已經(jīng)被氣死了嘛？

    黑暗里，忽然有人呼吸一窒，腳步匆忙錯亂，迅速離開了。

    若綰挑眉，這是見鬼了？跑那么快。

    想了想又覺得不對，沒理會逐漸靠近的男人們，她回頭。

    在她背后，一抹悄聲無息的黑影站在那里。

    瞇眸抽了抽鼻子，她感受不到絲毫敵意。

    抿沉默，看著那黑影的正面，忽然覺得有些熟悉。

    仔細打量黑影隱藏在暗處的臉，側(cè)身躲過撲來的男人，眼角掃到他在外面的一只手，瑩白，骨節(jié)分明，尾指扣著一個形狀奇怪的玉質(zhì)骨戒。

    會戴著溫潤里又透著古怪邪氣戒指的人，也就只有......她皺眉，“墨硯千？”

    他站在離她三、四米的地方，一動不動，不言不語，仿若一尊雕像，若不是他睜著眼，眸底反流轉(zhuǎn)著若有若無的光彩，她一定會以為他不是真實而是幻影。

    只是，這個人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她背后的？為什么她一點感覺也沒有......

    疑惑間，不知死活的家伙們再度撲了過來，濃濃的異味充斥鼻尖，擾了她一貫靈敏的嗅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