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離魂

    第二天一早，一夜未睡的灼姩起身下樓，才一開門，就看到了門口的東方“你，東方，你怎么這么早？”看著東方微濕的衣袍“你這莫不是一夜沒睡，在我這樓下站了一晚？”灼姩懊惱的看了東方一眼，并不等他答話，灼姩拽著他的衣袍就把他拖進(jìn)了二樓的臥房，“吶，我的床給你睡?！弊茒鉀_沖的扭頭就要走，不想被東方一把抓住帶到了他的懷里。

    碧落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揉著睡眼惺忪的雙眼來到二樓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光景，東方半靠在床邊，灼姩依偎在東方的懷里。

    “姑娘???我說你昨晚怎么不讓我伺候?！币贿呎f著一邊**的看著二人，不禁掩唇笑著。

    灼姩立刻推開東方，站到一旁急忙解釋“不是的啊，碧落，這是我?guī)熜?，東方銘?！?br />
    東方看到灼姩這么焦急也淡淡的一笑，對(duì)碧落說“這位姑娘，在下一夜未睡，師妹好心讓我在他這休息，還望姑娘不要誤會(huì)，另外，我一孤身男子，住在這終究不是很方便，還望姑娘給我找個(gè)廂房可好？”

    碧落赧然一笑，沖東方俯身“公子，奴婢這就去準(zhǔn)備，公子既是姑娘的師兄，那就喚奴婢碧落即可，這飛雪居旁邊有一處碧濤院，現(xiàn)在還沒人住，奴婢這就去收拾下，公子午后就可過來了。”碧落說完就俯身退下了。

    灼姩睨了東方一眼“你看你，讓人誤會(huì)了?！闭f完她也就向樓下走去。

    “哎哎，你這是去哪？”東方急忙喚道。

    “去給你這個(gè)傻子端早飯，碧落這丫頭也是，走的時(shí)候也不知道把早飯端來，我怕你這傻子一夜沒睡又不吃東西，害了病我可沒有力氣抬你去醫(yī)館。”

    東方靠在床上無奈的搖了搖頭。

    灼姩出了飛雪樓，走到前堂一個(gè)人也沒有，她只得徑自來到飛花樓飛身來到了姒婳的臥房，床上的姒婳聽到有人進(jìn)來，攥緊了自己手中的紅綾，迅速掀開了床幔，像來人襲去。

    “是我，廚房在哪？”灼姩抓住了紅綾的一端

    姒婳見來人是灼姩，凌厲之氣瞬間散去，扔了紅綾，頂著凌亂的頭發(fā)，扭過來靠在了灼姩的肩上“老大，你知不知道這是**，白天使睡覺時(shí)間啊，哪有人給你做飯，還有，你能不能走樓梯，我的大門不是擺設(shè)啊?！?br />
    聽著姒婳的抱怨，灼姩皺眉思考了下“唔???我忘記了，走窗戶比較方便啊，你告訴我廚房在哪，我自己去就好了?！?br />
    姒婳無奈的翻了個(gè)白眼，信手一指“吶，順著走廊一直走，左邊就是，有事你就自己解決吧老大，屬下也是要睡覺的。”姒婳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走到床邊，躺了下去，看樣子無論發(fā)生什么也不會(huì)再起來了。

    灼姩按照她說的來到廚房，拄著頭思考了一下，眼中精光一閃，拿起砂鍋放了些米和水就放在了爐子上，又去了磕白菜，看了看粗糙的菜刀，毅然決然的拿出了自己袖中精致的匕首，將白菜向空中一拋，手腕翻飛，一場(chǎng)“白菜雨”就這樣下在了金玉滿堂的廚房里，灼姩衣袖一卷，白菜碎末就被灼姩卷入了袖中，看著滿滿一袖子的白菜末，灼姩又看了看玲瓏的砂鍋???于是，她換了個(gè)大鍋，滿滿一大鍋的“粥”，剩下的就是開火了，灼姩覺得自己應(yīng)該用心給東方做一頓“早飯”，于是灼姩用內(nèi)力煮了一鍋粥???

    “喂，東方，下樓吃飯”

    東方正以為灼姩上山打野味做早飯的時(shí)候突然聽見了灼姩喚自己的聲音，剛站起來整理了下衣服“這丫頭幾時(shí)會(huì)生火做飯的？吃早飯上來吃不就好了，干嘛非要下去?！睎|方將信將疑的下樓去，來到一樓，他終于見識(shí)到了灼姩所謂的“早飯”滿滿一大鍋十個(gè)人一起吃都吃不完的粥???就這樣放在一樓的八仙桌上。東方感覺自己的額頭抽了抽。

    “這???你確定是早飯嗎？阿蕪”東方艱難地指著桌上的一鍋粥，黑著臉問道。

    “對(duì)啊，我親手做的?！弊茒ú]有覺得這有什么不對(duì)的啊。

    “辛苦???辛苦阿蕪了?！睎|方努力保持自己的君子形象，一掀衣袍坐下，拿起碗盛了兩碗粥。

    東方吃到第三碗實(shí)在吃不下的時(shí)候，灼姩還是兩眼亮晶晶的看著東方，東方的臉色不禁又黑了兩分，東方又看了看基本溫絲未動(dòng)的一鍋粥???更加堅(jiān)定了以后不能讓灼姩進(jìn)廚房的想法。

    “公子，碧濤院收拾好了，您可以過去???咦？您和姑娘在用早膳？那我不打擾了。”碧落看見桌上的一鍋粥后背一涼，立刻準(zhǔn)備開溜。

    東方見碧落要走，立刻開口“姑娘，在下在此打擾，雖是阿蕪的兄長(zhǎng)，但仍是應(yīng)該先去拜會(huì)下老板，勞煩你引路了?！睎|方生怕碧落不答應(yīng)，急匆匆的整了下衣袍，不知從哪拿來一柄折扇，淺笑著站到了碧落的身旁。

    碧落見此，也只好對(duì)著端坐于八仙桌旁的灼姩略一頷首，硬著頭皮開口“姑娘，既是如此，東方公子說的也有幾分在理，那奴婢就帶公子去拜會(huì)姒婳主子了?！闭f完這些，碧落見灼姩沒有什么不悅的神色，這才松了一口氣，抬袖擦了擦額頭滾落的冷汗。

    “唔、既是如此，那你便帶東方去吧。”灼姩看著二人即將離開的背影，甫又輕啟紅唇，“碧落，順便幫我告訴姒婳，我做了早飯，讓她下來一起來吃吧，你們也一起過來?！闭f完，自顧自的撥弄著身上的流蘇。

    門口剛要邁出的身影，聽見最后一句不禁踉蹌了一下，碧落和東方黑著臉走向了飛花樓。

    灼姩見二人走遠(yuǎn)，便起身來到了一樓的軟榻旁，在軟榻四周摸索了一番，“喀吧”一聲觸動(dòng)機(jī)關(guān)的聲音響起，灼姩滿意的笑了笑，看著眼前緩緩移開的軟榻，和隨之出現(xiàn)在眼前的密道，灼姩拍了拍手上的灰塵，信手取了個(gè)燭臺(tái)，點(diǎn)燃后，閑庭信步一般的步入了密道。

    “姒婳這丫頭，修密道就不知道在里面放點(diǎn)鯨油燈嗎，這么黑，真是的。”灼姩拿著燭臺(tái)，借著燭火微弱的光，悉悉索索的在漆黑的密道里前行。

    不知拐了多久，來到了一個(gè)空曠的廳堂，手中的燭臺(tái)“呼”的熄滅，灼姩完全陷入無邊的黑暗中，灼姩眼光流轉(zhuǎn)的看向四周，紅唇輕勾“墨染，你好生沒有創(chuàng)意?！?br />
    灼姩話音剛落，黑暗中的墨染嘴角一抽，“主子，多年不見，還望主子不吝賜教?！蹦惊q如黑夜中的一只黑豹，矯健的撲向灼姩。

    灼姩耳廓一動(dòng)，隨即身形一閃，躲過了墨染的一擊，忽然感到另一股勁風(fēng)自身后襲來，灼姩纖腰一擰，素手一抓便擒了那人“驚雷，暗衛(wèi)首領(lǐng)何時(shí)改行偷襲了？著實(shí)丟人?！闭f完身形一旋，衣袖一揮，大廳四周的火把被盡數(shù)點(diǎn)燃，再反觀灼姩，已慵懶的靠坐在上首那鋪了白虎皮的主座上。

    墨染嫌棄的看了眼滿臉通紅的驚雷，恭敬地抱拳“見過主子。”

    驚雷仍在赧然的摩擦著自己的雙手，灼姩扶額“驚雷，三年不見你竟生出女兒嬌態(tài)？委實(shí)讓我傷心，當(dāng)年弒天中的驚雷將軍，現(xiàn)如今竟、唉、”邊以惋惜的語氣說，一邊掩目搖頭嘆息，不知情的定以為灼姩看見昔日部下現(xiàn)如今的模樣心中感慨，落淚不止，可是一旁的追隨多年的墨染知道，灼姩只是不想讓驚雷看到自己眼底快要漾出的笑意。

    墨染臉色一黑，靜立不語。

    一旁的驚雷霎時(shí)斂了臉上插科打諢的嘴臉，眉眼倒豎，臉紅脖子粗的指著墨染“奶奶個(gè)熊的，主子，屬下不是這樣的，是、是墨染他說主子不開心，我、我只是想逗逗主子，我驚雷頂天立地一男人，如何會(huì)變得娘們唧唧的，都是這墨染，啊，還有疏香，都是他倆的主意?！斌@雷人如其名，是個(gè)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漢子，邊說著，就要伸手去扯墨染的衣服。

    “夠了，驚雷，我來是來說正事的至于你倆的四人恩怨，等我走了再慢慢解決也不遲?！弊茒ê眯Φ目粗@雷。

    驚雷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主子，你不提我還忘了說，這弒天被滅了后，屬下就在離魂里，這離魂的各個(gè)分部一直都是我、墨染、姒婳我們?nèi)嗽诖蚶?，而疏香則一直跟在您身邊。那日疏香帶回您的手令，說要重新組織弒天，我和墨染就開始著手準(zhǔn)備，只是不知，這弒天是否還按照原來的模式。”

    灼姩并不急著回答，而是看向一旁的墨染，“墨染，你怎么看?！?br />
    墨染不帶任何感情的開口，“屬下認(rèn)為，主子既然已經(jīng)放棄了梵天音的身份，如果弒天再次出現(xiàn)的話，難免惹人懷疑，所以屬下的看法是，不如化整為零，由屬下和驚雷在屬下中挑選幾個(gè)可靠的，分別派往不同的地方，組建弒天，弒天分散于各地，在必要時(shí)，主子一聲令下便可揭竿而起，這樣可好？”墨染說著，眼底浮現(xiàn)出嗜血的光芒，弒天的仇，天曜的亡國之仇，所有人都忍得太久了。

    上座的灼姩聽完后，邪魅一笑，目光流轉(zhuǎn)“果然墨染深知我心，就照墨染說的辦，還有，墨染，我要你讓天下人都知道，還有個(gè)離魂的存在，離魂的門主——是個(gè)女人。驚雷，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離魂跟我有關(guān)系，我不在的時(shí)候，讓疏香在人前扮演我?！弊茒ú贾猛辏瑧袘械钠鹕?，一步步的踱到墨染和驚雷的中間，把手放在了兩個(gè)人的肩上。

    “你們要保護(hù)好自己，我現(xiàn)在，只有你們了?！闭f完頭也不回的翩然離去，只有墨染發(fā)現(xiàn)，剛剛灼姩站過的地方，有一點(diǎn)水漬。

    “主子?！斌@雷低聲的呢喃，看向灼姩離開的方向。

    墨染抬眼，看向密道，眼底有太多連他自己都不知曉的溫柔，若可以，我愿拿生命換你一生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