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諷刺嗎?”云乃蹙起了眉,目光淡然的看著他。
她還真聽出來了。
不過這也正常,云乃這個名字籠罩下的,本就是一個心狠手辣,又專橫跋扈的壞人角色,她是樸家寵壞了的大小姐,更是財迷心竅的姑媽送來裴家,換取暴利的工具,這樣的一個角色,無論她表現(xiàn)的有多好,也終究免不了被人詆毀和嘲諷。
有時候想想,她真的很羨慕沈溪。
可以和心愛的人攜手并肩,可以和父母撒嬌任性,也可以強勢的站在任何人的面前,可以是萬人眼中的女王,也可是他眼中的小鳥依人,更可以是父母心中的乖乖女,仿佛世上的一切美好,都給予了沈溪一人的身上。
光是讓人想想,都羨慕的不行。
想著這些,云乃不由得一陣心酸,不禁冷笑的勾起了唇角,慢慢的抬起頭,裝出一副不服輸?shù)臉幼?,聲音冰冷的夾帶著地獄的強風(fēng),“諷刺不諷刺的,已經(jīng)無所謂的,反正我也不在乎,裴先生,你來找我,到底所為何事?再不談?wù)?,和我東拉西扯的,惹得沈小姐不高興,我可不管。”
裴侑年的臉色更加難看,目光陰冷的瞪著云乃,怒道,“明天回國,你準(zhǔn)備下吧!”
說完,他便站起身,撈過沙發(fā)上的外套,準(zhǔn)備離開。
“這么急,難道你是在回避著什么?”云乃也只是猜疑,陶蘇的突然離世,很可能是謀殺,警方還沒最后下定論,她的葬禮和追悼會日期也還沒公布,很多事情有待處理,這個時候裴侑年突然提出回國,難免讓人聯(lián)想。
他正欲離去的腳步,猛然驚住,一句話,像是刺到了他一樣,轉(zhuǎn)過身暴怒的道,“我能回避什么?云乃,你這話到底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只是明天你們回國吧!陶蘇的事情還沒處理完,我要留下來……”她固執(zhí)的表達著自己的情緒,低頭開始整理沙發(fā)上的衣物。
裴侑年氣的咬牙,因為這次日本之旅,本就打著他們新婚夫妻蜜月的旗號,沈溪只能躲在機艙里,和工作人員進進出出,而曝光在大庭廣眾之下的,是他和云乃。
這番回國,如果云乃不同行,只有裴侑年一人,機場里少不了被一大群媒體記者尾追盤問,到時候不定又要鬧出什么花邊新聞。
豪門本就瑣事多,對于他這種年少有成,多金又帥氣的大boss來說,早就一身的緋聞了,新婚燕爾,蜜月之旅再一人歸程,豈不是又要落忍以口實?
想著這些,裴侑年氣的直咬牙,臉色陰沉如土灰色,好不容易強壓下一肚子的怒火,冷聲又問,“你還有什么事?”
“陶蘇不是自殺,而是他殺,這點法醫(yī)那邊已經(jīng)確認(rèn)了,還需要等血檢的結(jié)果,而且警局那邊,我也要再去問問的,還有葬禮和追悼會……”云乃小聲嘀咕著,隱約的盤算著這些,“前前后后,怎么也需要個十天半個月吧!如果能抓到兇手的話,估計還要再等等……”
“警方辦案緝拿兇手,你又不是警察,你關(guān)那么多干什么?”裴侑年暴怒,生氣的低吼。
云乃停下了手上疊衣服的動作,緩慢的仰起頭,迎上他憤怒的雙眸,“確實是警察辦案緝兇,但死者是我朋友,完全交給警方的話,我不放心……”
“呵,你以為你是誰???不放心?”他真的很討厭她這樣,總是自以為是,以為自己很能干,以為自己可以撐起全世界,以為自己是一切的中心,可事實上呢?她明明什么都不是,只是一個弱不禁風(fēng)又愛逞強的小女人罷了!
難道她就不懂,稍微的示弱一點,會死嗎?
“我就是不放心,不放心把陶蘇的命案,交給那些警察……”云乃一時情緒暴動,手指抓狂的揉捏著手里正疊的衣服。
“陶蘇是被人謀殺的,這個你是不是也聽樸志勛說的?”裴侑年眸光閃動,“是不是樸志勛說什么,你都會相信?”
云乃詫然的一愣,篤定的點了下頭,“因為他說的是對的,我當(dāng)然相信。”
而且她也對陶蘇有過一定的了解,她不是那種輕易就會自殺的人。
裴侑年眸光變得陰冷,臉色也狠戾起來,他上前,忽然一把推亂她剛疊好的衣服。
因為要躲開他的手,云乃慌忙的站了起來,可能起身太快,導(dǎo)致頭暈的厲害。
強撐了兩天的身體,終于還是抵不過病痛的折磨,瞬間,她整個人如初冬樹梢上的枯葉,輕微的一點力道,便能摧毀一切。
云乃皺著眉,身子一軟,翩然的倒在了地上。
裴侑年驚詫的一愣,看著倒在地上的云乃,臉上僵硬憤怒的表情驟然坍塌,幻為焦躁的蹙緊雙眉,猶豫了下,怎么也想不到她會突然暈倒,俊美的臉上浮出輕蔑的弧度,然后暴怒的喝道,“喂,你起來??!別裝了!沒必要用這種爛演技在我面前裝什么,你想說什么直說好了!”
見她不動,他蹲下身,用手碰了碰她的胳膊。
仍舊沒有動,他心里一陣疑惑,翻過她的身體,看著她緋紅的臉頰,本以為是因為害臊才會臉紅的,可現(xiàn)在看來,好像不是……
裴侑年快速的伸過手,觸碰著她光潔的額頭,熱的有些燙手!
他心里一驚,眸光不由得緊縮,很顯然她在發(fā)燒,這個該死的女人,自己在生病難道都不知道嗎?
拽過自己的西裝外套,罩在她身上,之后又一把將她橫著抱起,云乃軟綿綿的身體靠在他的臂彎里,裴侑年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出了臥房。
她很瘦,身體輕的好似都沒什么重量,抱著她一點也不費力,裴侑年幾步上了樓道里的電梯。
到大一樓時,碰巧遇到了剛回酒店的沈溪,她看著培育哦年竟然抱著云乃沖跑下來,不由得一愣,走過去忙問,“怎么了?”
“她昏倒了,我送她去醫(yī)院。”裴侑年往外走著,聲音很低。
沈溪緊張的看了看他懷中的云乃,輕聲的道了句,“可能是陶蘇的死,對她的打擊太大了……”
之后,沈溪又立馬讓保安將車開到門口,幾個人上車去附近的醫(yī)院。
到了醫(yī)院,沈溪忙著去掛號找醫(yī)生,裴侑年抱著云乃在大廳里等電梯,臂彎里的云乃不時的發(fā)出一聲嚶嚀,聲音說不出的虛弱無力,使得裴侑年眉頭一緊,更加快了腳步。
上樓將云乃放在床上,他低頭看著她,臉色慘白無血,嘴唇也白白的,整張小臉蒼白的如一張紙似的,看得人忍不住有些心疼。
護士推著云乃進去做檢查,裴侑年站在門口,兩手環(huán)著胸,本以為堅強又強勢的她,無論怎樣的挫折都不會打倒的,可這一次,卻還是敗下了陣來。
第四十章 過重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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