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仇視人類

    “桀桀桀──就這樣走了多無聊??？陪我玩玩吧！”望著紀(jì)弘意料之外的反應(yīng)，杰拉姆不僅沒有絲毫慌亂，反倒像是一直在等待這一刻般，輕輕的向著眾人的方向彈了彈手指。

    只見兩股透明的氣勁，在杰拉姆的操控下，往海靈和謝歆身上疾射而去。

    始終凝神緊盯著杰拉姆動作的狄叔，在透明氣勁成形時就已然察覺到杰拉姆的企圖了，但即使如此，當(dāng)機立斷運起領(lǐng)域保護謝歆和海靈的狄叔，還是只能在氣勁擊中兩人前，堪堪擋下。

    或許是太過倉卒，也或許是狄叔低估了杰拉姆襲來的力道，因為在那兩股氣勁的撞擊下，狄叔竟然被震得猛退了數(shù)步。

    錯愕的望著狄叔在杰拉姆那輕描淡寫的攻擊下被擊退，溫昊直到這時，才終于真正開始感到擔(dān)憂。

    就連修為比之自身只高不低的狄叔，都在杰拉姆的攻勢中敗下陣來，那么下次的攻擊呢？

    換成是他，他有那個能力擋下嗎？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么他們面對來之非善、恨意滔天的杰拉姆，還有任何生機可言嗎？

    “杰拉姆……你的異能怎么進步了這么多？兩年前你還……”猛地，溫昊想起了兩年前，當(dāng)他和杰拉姆初次交鋒時的情景，不由得瞪大眼，不可思議的望著遠處，神情自若、甚至在等待眾人恢復(fù)的杰拉姆問道。

    “兩年前我還被你打的跪地求饒，用我的一根手指換回我的命，是吧？”打斷溫昊的疑問，杰拉姆慢條斯理的接著說道。

    雖然此時的他，已經(jīng)刻意壓低口氣，極力平淡溫和的說著了，但他那充滿恨意的雙眼，卻還是在無意中泄漏了他的心思。

    現(xiàn)在的杰拉姆，只想把眼前的溫昊狠狠的撕成碎片，然后再居高臨下的嘲笑他的無能。

    可是這么做還不夠！遠遠不夠！

    不夠償還溫昊欠他的萬分之一……

    只有不斷的凌虐所有和溫昊有關(guān)的人，然后再看著他心痛卻無能為力的表情，才能平息杰拉姆心中這兩年來的屈辱和怒火。

    沒錯！就是這樣！

    他要讓溫昊徹底明白，他加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有多么深刻、多么難受。他要讓溫昊后悔、后悔他曾經(jīng)出生在這個世界。

    后悔他曾對自己所做過的一切──

    看著眼前溫昊恐懼的表情，杰拉姆就忍不住感到一陣痛快。它終于也強大得讓溫昊感到恐懼了。

    回想兩年前斷指的屈辱，杰拉姆本就陰冷的表情，更是明顯的燃起殺意……

    兩年前，姆特星系光輝星球上，杰拉姆帶領(lǐng)的羽人襲擊隊和溫昊領(lǐng)軍的星球防衛(wèi)隊，正面交鋒。

    當(dāng)時先發(fā)現(xiàn)人類蹤跡的羽人軍們，本想暫避風(fēng)頭，侍機再動，但初出茅廬，帶著皇子身分，驕傲得不可一世的杰拉姆，卻不顧副官的阻止，執(zhí)意和防衛(wèi)隊一較高下。

    在它的眼中，這些脆弱的人類，即使組起了防衛(wèi)隊，還是不堪一擊。只有羽人，才是這宇宙中唯一的強者。

    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能夠加入姆特星系防衛(wèi)隊的人，都擁有一定程度以上的覺醒力量──

    就這樣，杰拉姆的第一仗，打得慘敗。

    它帶來的羽人們不僅全軍覆沒，它自己更是重傷，頹然的跪倒在溫昊面前。

    就像它始終唾棄的戰(zhàn)敗者般屈辱。

    還記得那時的它，曾憤恨的望著傲然站立在它面前的溫昊，不甘的問道：“怎么可能？我竟然輸給人類？”

    “別懷疑，你們一直瞧不起的人類，已經(jīng)有擊敗你們的能力了。”這是當(dāng)時，溫昊給杰拉姆的答案。

    一個它始終不愿面對的答案。

    這兩年來，杰拉姆沒有一刻忘卻當(dāng)時的屈辱，但它卻也拋不去，它曾向人類求饒的事實……

    “你放過我吧！殺了我，對你并沒有任何好處啊──”那是第一次，杰拉姆發(fā)現(xiàn)在它眼中，卑鄙弱小的人類，竟像死神般可怖。

    所以它拋棄尊嚴(yán)，舍棄了理智，只為從溫昊口中，得到生存的赦免。

    “為什么？你們在殺人類的時候，也沒展現(xiàn)過太多的仁慈。”俯瞰著趴在地上求饒的杰拉姆，溫昊的臉上毫不掩飾的露出鄙視和憎恨。

    在殺了那么多人類后，羽人終于也淪落到要向人類乞憐的地步了。

    這是報應(yīng)還是輪回？溫昊不知道。

    可是只要一想到過去，那些死在羽人手上的同袍們，溫昊就對杰拉姆興不起絲毫憐憫。即使他知道，那些逝去的人，不全然都是亡于眼前這個羽人將軍之手。

    但那又如何？這就是戰(zhàn)爭。沒有一點情分和道理可言的戰(zhàn)爭。

    “我、我是黑炎星球下一任的羽皇，如果你就這么殺了我，黑炎星球一定會替我報仇的，到時你們的死傷將會無法估計……與其斗得兩敗俱傷，不如現(xiàn)在就放了我吧？”

    “你是黑炎女皇的兒子！”被杰拉姆的話給驚得收起殺意，溫昊謹慎的反問道。

    要是他真的是黑炎女皇的兒子，那就不能這么輕易的殺掉他了。否則若是因此引來黑炎的報復(fù)，那他可就是陷姆特星系于不義的大罪人了！

    因為皇子的身分，杰拉姆從溫昊手上保住了性命。

    但也是直到那時，一向視尊嚴(yán)如命的杰拉姆才知道──

    一旦真的遇上必須在生命和尊嚴(yán)之間取舍的狀況時，那些尊嚴(yán)……全都只是隨時可棄的存在罷了。

    因為溫昊讓它活著離開的唯一條件，就是留下一指。

    留下一向被黑炎羽人視為尊嚴(yán)和生命的手指。

    所有生活在黑炎星球的羽人們都知道，只有在甘愿屈身為奴的時候，它們才會自斷一指，以證明自己永遠不會比主人還尊貴。

    這下在其它羽人眼中，失去手指的杰拉姆身上，再也沒有一絲身為皇族的驕傲了，有的只是令人憐憫唾棄的狼狽和卑微──

    不知道是從誰先開始的，杰拉姆在溫昊面前戰(zhàn)敗求饒的狀況，被羽人們巨細靡遺的描述傳遞。

    詳細得讓杰拉姆不得不懷疑，是當(dāng)時兩人的身邊還有人目睹一切，還是這根本就是溫昊的陰謀？

    對一個帶隊的將軍而言，因為一時意氣用事的誤判讓全軍覆沒，已經(jīng)是最不能被原諒的事實了，更何況這個將軍甚至還在戰(zhàn)敗后，向敵人求饒，這對自視甚高的羽人們來說，是終其一生都不能抹滅的恥辱。

    當(dāng)時的杰拉姆甚至覺得身邊所有人，看他的眼神中似乎都透露著鄙夷。這讓一向心高氣傲的它幾乎陷入瘋狂。

    一次，在皇族和其它將軍們的聚會里，杰拉姆被死對頭特拉當(dāng)眾羞辱。當(dāng)著眾人的面，特拉滑稽又殘忍的表演出杰拉姆戰(zhàn)敗后，向溫昊搖尾乞憐的模樣。

    想當(dāng)然爾，那時氣憤難耐的杰拉姆，不顧一切的和特拉大打出手。卻沒想到，它竟會意外輸給了特拉。

    直到特拉驕傲的在它面前擺出勝利者的姿態(tài)時，杰拉姆這才認清一個事實。

    它完了，一切都完了。

    與溫昊的那場戰(zhàn)爭，不僅讓它失去部屬，輸了尊嚴(yán)，更讓它在黑炎的聲望一落千丈，顏面掃地……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人愿意承認它的存在了。

    羽皇？繼承者？皇子？

    現(xiàn)在這些名詞，都像是在嘲笑杰拉姆的無能和落魄般刺耳……

    搖搖晃晃的步出聚會的酒吧，杰拉姆帶著一身傷痕，漫無目的的游蕩在街道上。冷酷丑陋的臉上，只剩下絕望。

    在寂靜和落寞中，杰拉姆意識到，這時的它，是真正的失去了一切。

    但就在它失魂落魄的在腦中思索著各種復(fù)仇的念頭時，一個人類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人類？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還記得當(dāng)時的杰拉姆，在發(fā)現(xiàn)眼前竟站著一個貨真價實的人類時，錯愕的幾乎以為它來到姆特星系了。

    應(yīng)該只有羽人的黑炎星球上，為什么會出現(xiàn)人類？難道黑炎星球其它的羽人會好心到無視他的存在嗎？

    杰拉姆光用想的，就知道這不可能。

    因為羽人與生俱來的本能，就是殺戮和仇恨，對他們來說，人生中根本不可能知道什么叫恩惠或友善。

    當(dāng)然，杰拉姆也不例外。更別說這時的他還沉浸在曾受過的屈辱記憶中了。

    所以當(dāng)杰拉姆確認站在它面前的，就是烙印在它腦海中，讓它恨不得將其撕成碎片的人類時，立刻疵牙裂嘴的質(zhì)問道。

    忘記思考最關(guān)鍵的那個問題。既然羽人是如此仇視人類，這人又是怎么來到這里的？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給你報仇的力量，傲視一切的力量，你要嗎？”站在杰拉姆面前，那人對杰拉姆露出的威脅和咆哮沒有絲毫反應(yīng)，只是面無表情的冷問道。

    望著那人沒有一絲情緒波動的表情，杰拉姆彷佛有種錯覺，覺得現(xiàn)在不管發(fā)生什么事，身邊的一切都傳達不到眼前這個人類的心中般。

    但比起這個，它更加在意的是“真的？你能給我力量？”迅速收起外放的怒氣和殺意，杰拉姆就連去注意那人異狀的心力都沒有了，只是愣愣的問著，表情顯得有些呆滯。

    被羞辱的恨意已經(jīng)淹沒他了。

    忘記對方是它一向最鄙視的人類，放棄所有該有的思考、懷疑和猜忌，此時的杰拉姆只渴望能夠獲得讓人不敢再輕視自己的力量，能夠凌駕一切的力量……

    聞言，那人根本懶得再回應(yīng)其它多余的話，只是一邊觀察著杰拉姆臉上的情緒，一邊緩緩的遞出一片閃著白光的碎片。

    一片微小得幾乎讓人忽略，卻又閃爍著奇異白光的碎片。

    “這是？”又驚又喜的看著那人手中的白色碎片，杰拉姆知道，這就是他所說的力量，但它僅剩的一絲理智，仍在不斷的抗拒著接受人類施舍的恩賜。

    終于，它心中那微弱的抗拒，因為接下來的話，而徹底煙消云散了。

    因為他所說的，正是此時杰拉姆唯一且最深的渴望──　“讓你變強的寶物?！?br />
    依舊是那么簡短淡然的一句回答，但卻在杰拉姆心中，引發(fā)劇烈的震撼。

    當(dāng)聽到那碎片能讓自己變強，他哪還有心思去計較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