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悅迷迷糊糊中被一股難聞的藥味吵醒,外面嘰嘰喳喳的聲音已經(jīng)傳到后院影響到她的休息了,“去看看!”
雞叫一聲就起來的芒仆坐在床邊,聽到她吩咐,把床帳放下之后才走出去查看情況。
芒仆出去后,芒悅才抱著被子坐起來,手指緊緊握住再松開,還是有一點力不從心但是總算能自己穿衣服了。
迅速穿好衣服,剛下床,芒仆就進來了,臉色不太好,“那個老板娘傷得很重,吵鬧的事她的朋友和家人,還不知道跟我們說有關(guān)系!”
挑眉,“那就去看看吧!”
把頭發(fā)挽起來帶上帽子,照了一下鏡子,看著鏡子里只露出小臉的自己,心里贊賞還是一樣的漂亮!
走出房門,手上的戒指在陽光下射出微微的紫光,停住腳步,這不是危險的信號,心里疑惑飛魚做了什么事讓戒指起了共鳴?
眼睛的紫色愈發(fā)深,芒悅看到飛魚在那間院子里,坐在樹上,他的身邊圍著一群……鬼!
隨意撥拉了一下頭發(fā),飛魚拿著一根樹枝無聊地戳樹干玩,“你們?yōu)槭裁炊茧x不開這個院子呢?”
沒有動系回答他,從雞叫的第一聲開始,這個世界就不屬于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在生宅,所謂生宅就是生死相交的一個實體地方,比如棺材。這些吊死在樹上的人自然只能依附在樹上等在屬于他們的夜晚降臨!
“為什么娘不喜歡跟你們一起住?那么我們就能一起玩了!來,我們繼續(xù)玩!”飛魚在樹上站起來,一腳踹在樹干上,然后飛走,“抓我啊!抓到我有獎!”
那些被震動了一下的東西只是懶懶地瞥了他一眼,就繼續(xù)低頭休息,他們是鬼,太陽出來的時候最好別亂動,況且昨夜不是陪這位祖宗玩了一夜嗎?他怎么就不累!
眼中紫色流轉(zhuǎn),眨眨眼,這么悠閑就不急著找他了!
走出后院,客棧大堂里零零散散只坐了三四個人,跟昨天相比真是門可羅雀。
芒悅找了一張干凈的桌子坐下,觀察了一眼,那幾個人的著裝和行李,看樣子不像是本地人,三個男人外加一個看著像是修行的女人,就是不知道是無心路過還是有意趕到。
“你是店里的掌柜,我娘出了這么大的事,要不是我今天來找她,是不是等我下次來的時候就直接,直接……”人未到聲先至,從樓上下來,是一個穿著很簡單但是一看就知道不是較弱的大家閨秀的女人。女人一臉氣憤,眼睛還紅紅的,一看就是剛哭過的,一想到那個女人,芒悅就覺得身體隱隱作痛。
掌柜也一臉茫然,老板娘昨夜睡覺前還好好的,怎么一夜睡起來,就跟受了重傷一樣,大夫剛才來了之后開了一點提氣的藥就走了,那意思就是,準(zhǔn)備后事吧!
身邊一陣風(fēng)襲過,剛才坐在角落的三男之一就趕到那名叫做綠兒的女人跟前,含情脈脈地看著女人安慰道:“綠兒,別擔(dān)心,師兄不是去請喬默柏了嗎!他可是國醫(yī),等他來,等他來了你娘一定有救!”
喬默柏?那個男人……
“真, 真的嗎?”撲進男人懷里,綠兒哭得惹人憐惜,“干娘收養(yǎng)了我十年,可是我都沒有來得及報答她,她怎么能,怎么能!青云,只要能救干娘,讓我干什么都行!”
端起杯子,芒悅覺得自己這個觀眾似乎當(dāng)?shù)糜悬c太稱職了,手指輕輕松開,杯子掉落地上,啪地一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嗯,很好,這就是她要的!
“她是誰?”處于女人堆女人的嫉妒,綠兒看到芒悅的第一眼,心里就不喜歡,再加上她那雙怎么看都不正常的瞳色,警惕地問掌柜。
掌柜先是跟芒悅和芒仆行了個禮,才回答身邊綠兒的問題,“是大顧客,包了后院五天!”又轉(zhuǎn)頭恭敬地問芒悅,“您想吃點什么?店里出了些事,今天可能有些怠慢,請兩位贖罪!”
“告訴你老板娘,她是打算現(xiàn)在來請罪,還是打算等我上去問罪?”
這一句話一出,綠兒和青云,還有角落的兩男一女全部都站了起來,全身防備豎起,眼里的神色從開始的打量變成了隨時出擊!
綠兒怒斥,“你,你是誰?你什么意思?難道,是你傷了干娘?”
看向仆人用眼神示意,讓她下來!
芒悅的不理會,在他們看來就是默認了,眨眼時間,綠兒已經(jīng)從腰上抽搐一把軟劍朝芒悅刺來,“我要給我干娘報仇!”
報仇?這里面,似乎應(yīng)該報仇的事她吧,雖然她不能跟人類出手,但是作為一個命運之外的存在,她的一舉一動,都會影響這些人的未來!
芒仆一掌震開她的劍,一躍上了二樓,聞著藥味,那個老板娘應(yīng)該就是第三個房間。踏出一步,一枚飛鏢就打在離腳不到一寸的地方。
除了座位上的小胡子男人之外,四個人一起上,芒仆瞬間就被包圍了,這些人武功不一般,真人不露相,這個綠兒看著年輕不過雙十,但是一身雪花神劍使的比樓中樓里的人還好,就是缺了點經(jīng)驗。
雖然是高手,以他現(xiàn)在的勢力,他倒是不擔(dān)心應(yīng)付,得空還看下芒悅那里有沒有什么威脅。
“放肆,你竟敢如此看不起我們雪山派!”青云一掌推出,臉色漲如朱色,他竟然以一敵四,還分心!
雪山派?他們不是很少進中原嗎?雪山派喜寒,向來就在雪狼國活動,算不上中原武林一輩。
“仆人,太慢了!”一招能解決的事為什么他們總喜歡打來打去?
芒仆一腳踹開左側(cè)的人,牽制住女人的拂塵,借助她的拂塵,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進老板娘的房間里。
只聽砰地一聲,房門倒塌,里面有人虛弱地喊:“別打了!咳咳~~姑娘,我就來!咳咳咳~~~咳咳~~”
所有人都住手,老板娘都說了住手,他們就更沒有打的必要,這個男人深不可測,這是所有人的想法。
回到芒悅身邊,重新拿了一個杯子倒上水放到她面前。小胡子眼中閃過算計的光芒走到芒悅跟前,“在下雪山派六弟子,王維寧。這些是我的師侄,我們這次來只是陪綠兒省親,無意冒犯二位!”
芒悅不搭他的話,芒仆本也不想但是沒辦法只能敷衍,“無妨!”
主仆都如此冷漠,王維寧尷尬地笑笑走回自己人跟前,閃了一個眼色,旁邊的木卓一下就領(lǐng)會了,點點頭!
老板娘被小兒攙扶著從房間走出來,在樓上看到芒悅安好無恙的時候,身體難以忍受地顫抖,她在害怕,大家都能看出她眼里的恐懼。
等老板娘從樓上下來,芒悅已經(jīng)喝完杯中的茶了,剛要放下,就有人過來續(xù)杯,看了續(xù)杯的人一眼,沒有說話把裝滿水的杯子放下,然后看著老板娘,“老板娘……”
“民婦,楊李氏彩萍!”靠在綠兒身上,李彩萍不敢看芒悅的眼睛,只能乖乖回答她的問題。
手指在茶杯外側(cè)上下滑動,“你想要保護的人保護好了嗎?”
“……”身體一顫,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趕緊跪下,求饒:“求您了,放過她好嗎?都是可憐的人,她也辛苦!”
“你知道你為什么一無夫無子無女嗎?你不是天絕的命,但是過的是天絕的生活!”
看楊李彩萍茫然的目光,芒悅笑著說:“因為,你的第一次出手,殺了你的第一個孩子,你的第二次出手殺了你的女兒,昨夜你所做的,你該守喪了!”
楊李彩萍頓時癱倒在地,她的第一個孩子是溺水死的,第二個根本沒出生,小姐說富薄緣淺,她也是這樣相信的!相公,相公—“你說我相公怎么了?”
“告訴我,十年前那天夜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把選擇擺在你面前,前塵因果,未來得失,這是你的選擇!
楊李彩萍伸出手在空中抓了抓,被綠兒拉住,“干娘,您怎么了?你別聽她說的!”
看著綠兒無知地用自己的認知來抗拒她,芒悅不打算再管這些人。該說的都差不多了,接下來的就看她后來的選擇了。沒人會無辜受災(zāi),沒人會無辜幸福,總有那么個前因在。
芒悅往外走,一個鬼域的出口,卻沒有一絲異動和滲透,這不該是這個世界的情況。那么原因,就是她留下來的目的!
砰!
皺眉,又被人撞到了,這個味道……
喬默柏低頭溫柔地對芒悅說,“我們真有緣,你愿意去我家坐坐嗎?”
“不愿意,放——”她還沒說完,就感覺自己被另一股力量帶走,轉(zhuǎn)頭看到仆人一只手抓著她的胳膊,然后一臉敵意地看著喬默柏。
眨眨眼,想要掙開仆人的束縛。
芒仆側(cè)身擋住喬默柏投過來的視線,松開芒悅的手,說:“我們走吧!”
點點頭,她報仇了,下一個就是直接敵人了,自然要離開,“去找飛魚!”
芒悅離開,身后喬默柏的視線一直跟著她好遠都沒有斷開離開……
第十九章 楊李彩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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