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初遇

    不到半刻鐘，那貓就屁顛屁顛兒地趕了回來，一看凌語塵果然正掐著點兒算著時間，一張貓臉?biāo)查g變得慘綠。

    凌語塵笑呵呵理著普洱的毛，閑來無事，肚子里的酒蟲又鬧得慌，索倒提著普洱出了方府。

    京城乃紫華首善之地，奇人異士不知凡幾，凌語塵生謹(jǐn)慎，出門之后又把自己的氣息了淬魂初境。還沒走出半里遠(yuǎn)，凌語塵的臉就變得猶如豬肝一般，之后飛奔回方府，隔著老遠(yuǎn)就聽他扯著嗓子喊道：“云瀾！快，收拾東西，咱們現(xiàn)在就走！”

    方回這下不愿意了?！澳悴皇钦f明天才走嗎！”方回沖著凌語塵吼道。

    “這計劃哪里趕得上變化?誰知道那蒙國使團今日就進了京？所以趕快收拾，快走快走！額不，現(xiàn)在不行，等晚上，天一黑，咱們就偷偷出城?！?br />
    “為什么要等晚上？”云瀾茫然地收拾著手中的東西。

    “因為......嘿我說你哪來那么多問題？”凌語塵回過了味，當(dāng)即給了他一板栗。

    “因為你心里有鬼！”方回向來不屑于掩飾心中的真實想法。

    凌語塵把普洱丟還給方回道：“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對了，以后這貓就跟了你了，那老禿賊不敢說什么的?！鞭D(zhuǎn)頭遞給云瀾一錠銀子說道：“去給我買兩壺九醞去。”

    云瀾接過錢，和方回并肩走出屋外，普洱謹(jǐn)記凌語塵的吩咐，跟在了方回的身后。

    凌語塵卻像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每每想起那張恩怨糾葛的臉，心里就陣陣膽寒。

    “笑話，我心里哪有鬼？”凌語塵感覺自己的話里都透著一股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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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記得，那是一個仲夏，夕陽西去，但洛安城的東西二市卻逐漸熱鬧了起來。酒肆，張起一盞盞明桃暗柳的燈籠。車水馬龍，人潮如織，書生和小廝，小姐與丫環(huán)，高樓廣廈間傳來陣陣歡笑，也有干了一天公務(wù)，晚上偷偷換了便裝前來作樂的大小官宦急急登樓，頓時又引來一陣嬉鬧。

    在一條照不見光的小巷子里，一個文弱的書子正被幾個膀大腰圓的地痞推來搡去，旁邊一個精瘦矮痞子氣則滿臉陰沉。

    “行了，玩兒也玩兒夠了，打一頓，趕明兒灌點兒迷藥，買到下縣窯子里做兔兒爺去！”痩矮痞子陰惻惻笑道。

    幾個漢子吐了口唾沫，著拳頭陰笑著走向了書生。

    書生似乎有些癡呆，即便是在這樣的境地，他仍舊混不吝地傻笑著，仿佛即將要挨一頓毒打的不是他，而是周圍那幾個腰間蕩漾著一圈肥肉的壯漢。

    “到時候迷藥灌多點兒，也別說他是個傻子，不然價錢又要低了?！卑ψ诱Π衫镆幌伦?，失望地看著書生，似乎還是這伙人中的頭頭。

    旁邊有人應(yīng)諾了一聲，碗口粗的拳頭就往書生臉上招呼。

    “草，老子說過多少回，別打他臉！”瘦子怒喝一聲，蹭的跳起一尺，照那打手的腦袋就是一巴掌，打的大胖子轉(zhuǎn)了三圈兒才坐在地上。

    正在此時，巷口傳來一聲冷笑，眾人不回頭，先是一愣，繼而笑了。

    瘦青皮道：“這是哪里來的小娘子，莫不是白天曬得熱了，晚上想找我們哥幾個消消暑？成啊?！?br />
    那頗有些姿的女子對痞子的話很是不以為然，嘴角的冷笑依舊沒有褪去，甚至連腰間的短劍都沒有拔出，只是連劍鞘一并解了下來，在手中著?！氨竟媚锝裉祀m然心情不錯，但也不介意出手教訓(xùn)一下你們這幾個腌臜貨。我數(shù)一，你們?nèi)羰遣蛔撸揖痛驍嗄銈冏笸?；我?shù)二，你們?nèi)羰遣蛔?，我就打斷你們右腿；我?shù)三，你們?nèi)羰遣蛔撸揖痛驍嗄銈冎型?。?br />
    書生低頭咧了咧嘴，你這到底是讓不讓人逃啊。同時略有些意外，聽口音，這小姐不是洛安本地人吶。

    不過一眾無賴顯然沒聽出話中之意，那小頭目很是不耐煩地說道：“什么左腿右腿？兄弟們，把她帶回去，我倒是想瞧瞧她那兩條腿！”說罷，地痞們轉(zhuǎn)而圍向了女子，倒是把書生撇在了一旁。

    女子咯咯一笑，一個“一”字拖得極其悠長?！耙?.....”眾人還沒緩過神兒來，那女子就如連珠炮一般吧嗒吧嗒沖著巷口的陰暗處喊道：“師父你看不是不給他們機會逃使他們自己不跑我可動手啦！”之后反握劍鞘一個箭步?jīng)_到了眾人中間。

    只是一眨眼的夫，就聽得耳邊噼里啪啦一陣骨折的聲音。書生看了一眼滿地斷了左腿不住哀嚎的地痞子，正打算掩面而去，不想竟被那小姐叫住了。

    “喂，我說你這個酸書生，我救了你，你連個謝字也不說？”那女子瞧著歲數(shù)不大，脾氣倒是不小。

    書生無奈回頭，辯解道：“我說，這人做好事，哪有像你這樣邀謝的？”

    沒想到那小姐竟然還耍起了賴：“你今天要是不謝我，我往后就不做善事不救人了。你想一想，有多少人因為你今日吝嗇一個謝字而遭逢難事？你這個人太壞了，你的圣賢書都讀到哪里去了！真是個假道學(xué)！”

    書生被她一頓強詞奪理說得啞口無言，想了許久也沒弄明白她說的是什么道理，良久才咳嗽了兩聲道：“咳咳......這個心有善念，方行善事。懲惡揚善只因心中有善，豈能...豈能因旁人的話而改變自己鋤強扶弱的行為？小姐若沒什么事，在下告退了?！闭f罷轉(zhuǎn)身走了。

    “我說你這......”小姐還待說些什么，巷口處燈火閃爍，有人被地痞們的慘叫聲引來了。

    “不就是個謝字嗎？很難嗎？”妙齡女子不解地望向書生消失的方向，嘆了口氣，一個旱地拔縱，飛上了屋，走遠(yuǎ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