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對超凡者一視同仁,讓他們也遵守現行的帝國法律,還是擬定一部針對超凡者的臨時法律,把超凡者和普通人分開管理。
這個問題從民間到中樞都爭論不休,從這個社會上絕大多數人都還是普通人類,以普通人類為社會主體的情感來說,大家都不希望超凡者是凌駕于普通法律之上的特權階級。
社會還是希望超凡者可以和普通人一樣,遵守普通的法律,不要把一些問題簡化或者模糊化。
帝國內最有名的論壇就提出了一個問題——如果超凡者當小偷被抓住了,是懲罰他,還是不懲罰他?
這個問題一出來的時候讓人覺得提出這個問題的人腦子不好,超凡者怎么可能去當小偷?
在一種超凡狂熱的社會形態(tài)中,超凡者人格、社會地位和形象都被刻意的抬高了。
但現在,狂熱冷卻,人們也開始面對一些問題時,這個選擇題又被人們所正視,并且快速的成為了社會性問題。
小偷小摸之類很輕微的犯罪以及處罰,是否適用于超凡者?
如果適用,超凡者們有些不滿,在他們看來,他們沒有利用自己的超凡能力去做一些大奸大惡的事情,可能只是偷點錢,順手牽羊拿別人一點東西,根本夠不上犯罪。
如果不適用,普通人又會不滿,特別是他們的權益受到了超凡者侵害的時候,超凡者如果不要為此背負責任和處罰,那么普通人的損失如何彌補,權利如何保障?
中樞為此討論了許久之后,經過幾次會議,有了一些比較基礎的設想。
在法律上,把超凡者和普通人完全的隔離開,這么做雖然無法徹底的解決一些社會矛盾,可已經是最大限度的改變了。
并且加大了對挑釁者在法律責任劃分上的承擔和懲罰,如果普通人認為超凡者不能對普通人動手,就主動挑釁超凡者,那么他們很快就會明白事情的嚴重性,同時對超凡者也一樣。
換句話來說,加大了事情挑起者的責任。
至于超凡者之間的問題,中樞到目前還沒有一個準確的結果,不過大家也都很清楚的認識到一點,隨著現在局勢的發(fā)展,超凡者之間,超凡勢力之間的矛盾,會逐漸的顯現。
最簡單的,資源、地位、名聲,功法,寶物甚至是秘境的開發(fā)權,永遠都是矛盾的核心。
既然避免不掉,那就不要回避這個問題,只要不影響,不波及到普通人,相對隱蔽一點,不管也就不管了。
正是基于這樣的大環(huán)境,歐陽振心里還是有些忐忑不安和緊張的,這是白勝國第三次提起這件事,他不確定如果自己拒絕,對方會不會生氣。
畢竟連賀軍這樣不如自己的都獲得了大勢力的看中,他作為海天州十佳的最后一名,再怎么說也要比賀軍強,未必就沒有人看上他。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白勝國呵呵一笑,“歐陽老弟,我是真心希望咱們能攜手合作,天海州本地沒有什么特別強大的超凡組織勢力,但是周圍的州卻有不少?!?br />
“如果我們不能夠擰成一股繩,勁使到一處,將來很有可能會被外來者逐一吞并?!?br />
“你也別急著做決定,再好好想想……”
白勝國的態(tài)度很謙和,與傳聞中的一樣,是一個謙謙君子,老實可靠,但歐陽振卻總是充滿覺得,這件事沒那么簡單,甚至是有意思畏懼的情緒在蔓延。
說話間時間差不多到了,賀家的大門開啟,賀家弟子從門內走出,廣迎八方賓客,不一會時間,用于舉辦金盆洗手意識的鋪了青石磚的練武場,就被前來觀禮的人們堵的水泄不通。
白勝國和安平都是受邀而來,所以他們都有自己的座位,太師椅加上茶桌,也挺符合這邊的風格。
今天金盆洗手的主人家坐在首座上,賀軍說是五十多歲,看起來好像才四十來歲上下,靈氣的到來的確改讓這個世界改變了太多太多,最起碼不管是不是超凡者,都變得更加年輕了許多。
他穿著一身被色白邊的長褂,手中端著一盞茶碗,不時波動茶盞,吹皺茶湯,小啜一口。
本應該是很優(yōu)雅很悠閑的舉動,愣是讓他表現出了一種心不在焉的煩躁。
三點二十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一些騷動,人們頓時好奇的望過去,本以為是仇家來了,沒想到是擎安這邊的電視臺拍攝人員,與賀府的人發(fā)生了一些小小的分歧。
賀家的意思是等沒有人來尋仇之后,正式走流程時再錄制,可電視臺的人覺得不行,要錄制就全部錄制下來。
雖然安平對這里面事情所知不多,可也聽見了什么獨家拍攝權,估摸著本地的電視臺是給了一定的費用的。
最終賀家還是妥協(xié)了,沒辦法,拿了人家那么多錢,就要按合同行事。
離三點半越近,整個練武場也就越安靜,也看著賀家的子弟把一張八仙桌抬上來,連同著裝了半滿的金鵬也端上來時,整個練武場都沒有了什么聲音。
“還有三十秒……”,賀軍的兒子彎腰低頭說了一聲時間。
賀軍臉色非常嚴肅的站了起來,緩慢的卷起袖子,按照規(guī)矩,他要把手伸入金盆內,搓洗片刻,抖干擦凈,這個儀式就算完了。
但只要最后他的雙手還沒有碰到毛巾,仇人都可以來尋仇。
就看著他已經要抬高雙手,突然從外面闖進來兩人,一男一女,面貌上看起來有些相似,應該是兄妹二人。
兩人一出現,賀軍都快要碰到水的手,收了回來。
他讓人把桌子與金盆放到一邊,抱拳拱手,“我看兩位比較面生……”
對于大多數有仇家的人來講,所謂的仇家,實際上都是利益被侵害的一方。這就相當于你打了別人一巴掌,你獲得了心理的愉悅,你不會覺得被你打的人成為了你的死仇。
只有被打的一方,才會有一種屈辱的感覺,才會把這當做是恥辱的仇恨,想著要報復回去。
作為勝利者,賀軍并不記得失敗者的模樣,更別說這兩個年輕人比他小了不少歲,雙方也不可能會有矛盾。
他問起這件事,也是讓大家都知道,仇來自什么地方,以及做個公證,無論結果如何,今天和這件仇隙有關系的事情,就都揭過去了。
兩個年輕人中應該是哥哥的說起了雙方的仇恨,無非就是長輩們的恩怨,他們的父親郁郁而終,到死都忘記不來賀軍帶給他的恥辱,然后兒子女兒來報仇。
賀軍聽完哈哈一笑,看著還有幾分豪氣,他一伸手,說了一句“請”,雙臂一抖,捋起的袖子就耷拉下來,遮蓋住了他的雙拳。
“賀軍這套袖拳源自于他們祖上,說是有個唱戲的老先生,悟出了這么一套拳法……”
又是“功二代”,安平聽了兩句之后就沒有興趣再聽下去。
過去也許他是人人艷羨的富二代,但此時此刻社會的變化,讓這些功二代成為了新的焦點。
賀軍的袖子抖開后很大,一招一式之間衣袖漫舞,阻擋了對方的視線,也隱藏了袖口中真正的拳頭。
只用了不到一分鐘時間,兄妹兩人就被打的跪地吐血不止。
賀軍平復了一下內息,也沒有斬盡殺絕,畢竟他接下來還要為金主工作,如果手上沾染了鮮血,被金主當做是狠毒的人,對自己的未來發(fā)展是極為不利的。
“從哪來……回哪去吧,這件事就算揭過了……”,他表現出了前輩高人的風度,周圍觀禮的人紛紛叫好,他也拱手抱拳算作回禮。
片刻后,喊好聲稍稍消停了一些,他朗聲道,“吉時已到,如果沒有其他人還要賜教,我可就要完禮了。”
就在這時,人群中突然竄出一條影子,如同一支長箭,與賀軍一觸即分,人影落地,是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青年人,他一揮衣擺,負手而立。
反倒是賀軍,噔噔噔連退了七八步,一屁股坐在他之前坐的的太師椅上,身下的椅子微微一震,頓時碎了一地。
他扶著茶桌沒有摔下去,面如金紙,咳的一聲噴出一口血來。
之前還喊好的人群頓時啞火,整個練武場一片安靜,過了十多秒,才有人低呼起來。
剛剛賀軍還輕描淡寫的解決了兩個兄妹,沒想到這次輪到他,但也有人覺得場中青年勝之不武,因為他是偷襲,賀軍沒有什么準備,特別是賀家的人,基本上都是這樣想的。
他們圍繞在賀軍身邊攙扶著他,一邊鼓噪。
“真不要臉,偷襲算什么英雄好漢……”
“打不過就來陰的的嗎?卑鄙小人……”
白勝國原本平靜的表情,多了一絲笑容,安平朝著他向白馨蘭努了努嘴,“看見沒,你爹正動歪腦筋呢!”
白馨蘭本來還以為安平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和自己說,哪知道是這么一句話,頓時哭笑不得的裝作沒聽見。
其實安平還真沒有說錯,白勝國真的在動歪腦筋。
賀軍越慘,他的計劃約有可能實現!
第一零五章 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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