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打賭

    從火鍋店出來，那只粗糙而有力的手掌又一次落在劉夜肩膀上，不用回頭他也知道是誰。

    劉夜轉過身，笑道：“怎么著，有事？”

    平頭男深深打量了劉夜一眼，“你怎么知道那孩子的父親會過來？”

    不待劉夜開口，老李已是搶先回答，他神神秘秘道：“小伙，你怕是剛來廣市的吧，連我們神算子‘六爺’的大名都沒聽過？吉兇禍福，姻緣前程，只要有惑，找他就對了?！闭f完老李忍不住自己先笑了。

    劉夜也捧腹大笑：“沒錯，南苑六爺就是我，還有事么？”

    平頭男道：“我只有一個疑問，既然你算的那么準，知道女孩有血光之災，為什么不幫她，反而袖手旁觀？”

    劉夜笑道：“我為什么要幫？我跟那女孩無親無故，我欠她的？”

    平頭男微微皺眉，這話說的倒是沒問題，只是感覺上有點怪怪的。

    劉夜拍了拍平頭男的肩膀，語重心長道：“爺們，記住我一句話，煩惱皆因強出頭，今天你走狗屎運，救下了那個小女孩，可下次你未必有那么好運氣，記住了，不應該你管的事少管，免得惹禍上身。——對了?！眲⒁棺叱鋈撞剑终哿嘶貋恚f給平頭男一張名片：“有困難，找六爺，價錢公道，童叟無欺。我涉及的業(yè)務可不僅僅是算命，包車，紅白喜事，交友，找工作，找女人...只要你能想到的，我全能給你辦的妥妥帖帖，就這樣，拜咯?！?br />
    平頭男低頭看了看名片，又回望了一眼情緒逐漸穩(wěn)定下來的一家三口，轉身離去。

    ……

    傍晚。

    南苑路，小小的單身公寓，雜亂不堪，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

    “咚，咚咚！”門外傳來敲門聲。

    “95，96……誰?！?br />
    “六爺！是我，小黃，開門?！?br />
    “等會！——97！98！99！100！吼！”

    做完整整一百個負重引體向上，劉夜大汗淋漓地擦了擦額頭汗水，走過去開門。

    門外站著名戴眼鏡的肥仔——黃兵。

    “干嘛？”劉夜側身讓黃兵進來。

    黃兵笑嘻嘻道：“六爺，昨兒怎么沒回來啊，發(fā)你信息也沒反應，差點沒把我給憋死?！?br />
    “要修車去玉泉，你不是去過好幾次了么。”

    “還什么玉泉啊，被查封啦，你得帶我找個新修車鋪?！?br />
    “被查封了？因為什么？”

    劉夜卸掉身上八十斤的負重衣好奇問道。

    他跟玉泉桑拿老板相當熟，那是個很有背景的大老板，手眼通天，那么大的一個場子，怎么說查封就查封？

    “著火了，聽說燒死了三個技師。出了這么大的事，場子能開下去才怪?！?br />
    “著火...還死了人？這是意外，還是有人放火？”劉夜思維發(fā)散。

    黃兵賤兮兮道：“六爺，咱先別說這個，還有什么檔次跟玉泉差不多的修車鋪，麻溜帶我去，受不鳥了?！?br />
    “老規(guī)矩，50塊紅包?！?br />
    “那還說啥了?！秉S兵啪啪啪對著手機一通操作，“發(fā)你紅包了?！?br />
    稍后，洗完澡換好衣服的劉夜載著黃兵去尋找屬于他的500元愛情。

    到了地方，黃兵哧溜鉆進會所。

    劉夜點了支香煙，來到身后十米開外的一輛黑色寶馬車邊，笑嘻嘻地敲了敲玻璃。

    吱...

    車窗搖了下來，坐在司機位置上的不是別人，正是女警蘇晴，漂亮到極致的小臉，此時黑的跟鍋底差不多。

    “幾個意思啊蘇警官？找不到我犯罪的證據，就開始跟蹤我了？怪不得咱們廣市破案效率那么低，你是不是太不務正業(yè)了?！眲⒁构室忭樦嚧俺锩嫱铝丝跓?，把蘇晴嗆的差點流眼淚。

    “咳，劉夜，咳…你不要太過分！”蘇晴咆哮著沖下車，“你說，你來這干什么！”

    “你這人真的很奇怪，我是出租車司機，客人要來這洗澡，難道我要拒載嗎？倒是你，跟著我干什么?！?br />
    劉夜其實早就發(fā)現(xiàn)蘇晴了，這小妞的跟蹤技術用糟糕二字來形容都是夸她。

    “我才沒閑心跟蹤你，我出來調查案子，碰巧看到你，就過來瞅瞅你搞什么鬼?！碧K晴道。

    “哦，好吧，既然是巧合，那我走了?！眲⒁箲械酶龁?，回到車里，這邊還沒系上安全帶，蘇晴就氣呼呼上車了，坐在了副駕駛位置上。

    “你幾個意思？”劉夜有些惱火，這他媽沒完沒了了是吧？

    “你到底是通過什么途徑得到的線索，為什么還沒發(fā)生的兇殺案，你知道的這么清楚？”蘇晴問。

    “算的。”劉夜嘚瑟道：“天賦異稟，沒辦法?！?br />
    “好，你既然這么有能耐，能不能算出昨晚究竟是誰在玉泉桑拿放的火?！碧K晴瞇起眼睛。

    她與劉夜的對話，至少有一半是真的，她今晚出來是奉命調查玉泉桑拿縱火案，碰巧看到劉夜和黃兵出門，想到白天這小子對自己的不敬舉動，心中惱火一時沖動才跟蹤了過來。當然，被當面拆穿是劇本之外的事情。

    “我要是算出來了，你以后能不能別再煩我？”劉夜正巧也想去一趟玉泉桑拿，無所謂道。

    “可以，只要你別做犯法的事，也別有什么把柄落在我手里?！碧K晴眼睛一瞇，緊跟著就被一股濃郁的煙霧嗆的連聲咳嗽，“你不抽煙會死嗎？”

    “我樂意，你管得著嗎？受不了就下去，開自己的車！”

    “你他媽的……”

    這是蘇晴有生以來第一次罵人。

    ……

    玉泉桑拿會所，平日里燈火通明，此時卻是黑壓壓一片，這棟五層樓建筑的外墻上殘留著燒灼后的痕跡，旁邊的燒烤攤生意倒是不錯，好幾桌人正在吃宵夜。

    “喲，這不是六爺嗎，趕緊過來整一口！”

    “六爺，好久不見啊，在哪發(fā)財呢？”

    這些人基本都認識劉夜，熱情招呼。

    事實上，在南苑路附近討生活的人，還真就沒有不認識他的。

    劉夜呵呵一笑，擺擺手：“改天的，今天爺很忙。”說著悄悄指了指身邊的蘇晴，又摸了摸褲襠。

    眾人哄笑，露出‘我們懂’的表情：“注意身體。”

    蘇晴沒有看到劉夜的下流動作，指了指玉泉桑拿道：“縱火者是在三樓桑拿部放的火，現(xiàn)在里面的電源已經被切斷了，嘴硬是沒用的，敢跟我進去嗎？”

    劉夜切了聲，徑直推開被貼了封條的大門。

    撲鼻而來的是一股焦灼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