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峰從一輛城鄉(xiāng)大巴上下來,看著眼前熟悉的景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心情有些復(fù)雜。
“爺爺,我回來了!”
帶著沉重的心情踏上有些泥濘的小路,朝著一片青磚黑瓦的農(nóng)家建筑群而去,這是沈峰從小生活的地方,直到他歲入伍才離開,這里的每一磚每一瓦他的熟記于心,隨著越來越接近柳泉村,村民們淳樸的笑容逐漸在腦海中清晰起來。
沈峰也沒想到,玄黃鳴雀針竟然在他從小長大的地方,真可謂是世事無常。
走了差不多一刻鐘的樣子,沈峰看到了一塊藍底黑邊的路牌,上面寫著柳泉村三個大字,終于到了。
柳泉村不大,也就幾十戶人家,村口是兩棵三百年以上的香樟樹,旁邊是一條小溪,夏天,這里是村里人乘涼的地方,小時候,沈峰也經(jīng)常跟著爺爺,躺在石凳上,愜意的看著天上的星星。
此時正值酷暑,農(nóng)忙還沒有結(jié)束,大樹下有幾個帶著草帽,腿腳上站著泥水的人正喝著茶聊天。
“小伙子,你找誰?”一個光著腳的男人問道。
雖然已經(jīng)過去七八年,但沈峰依舊一眼就看出了眼前的男子是誰,“根全叔,是我啊,小峰?!?br />
“小峰,沈老的孫子,你終于回來了,只可惜你爺爺他.....哎!”柳根全先是高興,但在提到沈老的時候卻是深深地嘆了口氣。
“根全叔,我知道爺爺去了,只不過當時我正在執(zhí)行任務(wù),人還在國外,所以......”對于爺爺?shù)娜ナ?,自己沒有趕回來,沈峰深深地自責,但當初的情況根本就不允許他回來。
那是四年前,暴龍傭兵團剛剛才成立,傭兵界本就是弱肉強食,剛成立的暴龍傭兵團就像當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實力最弱,各方都打壓甚至想要吞并,而沈峰又是暴龍傭兵團的核心,當時只要他離開一天,恐怕暴龍傭兵團就直接被摧毀了。
“好孩子,我知道,我們都知道,你爺爺最后囑咐我們的就是別打擾你,不過沒想到你還是知道了。”柳根全并沒有責怪沈峰,反而是有些心疼沈峰。
幾年的時間,一個稚嫩的孩子蛻變成一個飽經(jīng)風霜的男人,這是受了多少苦,磨了多少難,他實在是不敢想象。
“我爺爺他.....”
“你爺爺是大家一起幫著下葬的,就葬在你家后山的那顆棗樹旁,我現(xiàn)在陪你去看看?!绷f著就準備出發(fā),沈峰連連阻攔道:“別,根權(quán)叔,我自己去就好了?!?br />
柳根全想了想,然后道:“也行,不過你晚上可得到根全叔家來吃飯,自從你爺爺去世之后,你家的房子就一直荒著,沒個一天收拾,恐怕根本無法住人,做飯就更別想了?!?br />
“對呀,小峰,晚上可得到家里來吃飯,英子那丫頭一直想見見小時候經(jīng)常抱她的大哥哥?!币粋€三十來歲的婦女上來熱情的說道。
“我晚上一定來?!?br />
告別了村民們,沈峰沿著有些古老的青石板路往后山上走,有標志性的大棗樹,很容易就找到了爺爺?shù)哪沟?,墓地很簡樸,就只是寫了個名字。
看著沈榮生三個大字,沈峰心情有些復(fù)雜,沉默了很長時間才開口。
“爺爺,對不起!”
沈峰縱有有千言萬語想說,但話到了嘴邊卻只蹦出了這幾個字,接下來的還是沉默,直到夕陽西下,沈峰才起身準備離開。
與此同時,在柳泉村的村口,一輛奔馳房車停了下來,柳泉村建在深山腹地,村里人去過最遠的地方也就是三十里外的小鎮(zhèn),從來就沒有見過奔馳房車,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就被吸引了,幾個孩子更是好奇的上去圍觀。
房車上走下來兩個人,一男一女,如果沈峰在這里,一定會很驚訝。
“你們找誰?”村里乘涼的老人問了一聲。
“老爺子,我們是來找沈榮生沈大夫的?!贝丝?,柳興元沒有了特種兵的銳利,也沒有了柳氏國際董事長的高高在上,而是一個虛心問候的晚輩。
“你來找老沈啊,那你來遲了,老沈四年前就去世了?!崩先苏f道:“不過他孫子今天倒是回來了,如果你們有什么事,找他孫子也行。”
柳興元整個人頓時呆住了,剛下房車的柳溪悅更是感到晴天霹靂,心中露出濃濃的不甘之色。
就在昨天,她還在高興自己的病終于能好了,也不用嫁給于飛,可所有的一切在這一刻,如同夢幻的泡影一般,破滅了。
“溪悅,認命吧!哎~”柳興元嘆了口氣,臉上露出深深地無可奈何,他又何嘗不想女兒嫁給自己想嫁的人,可在他看來,一切的一切都沒有女兒的性命重要。
“爸,那個老人不是說沈老的孫子就在村子里嗎,沒準他得到了沈老的真?zhèn)?,甚至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也說不定啊!”柳溪悅不想放棄哪怕一丁點希望。
柳興元看著女兒的樣子,有些心痛,剛才他之所以沒提去找沈老的孫子,那是因為中醫(yī)講究的是望聞問切,與西醫(yī)相比,中醫(yī)講的更多的是經(jīng)驗,那些醫(yī)術(shù)高明的中醫(yī),哪一個不是靠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時間堆出來的,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怎么可能治得好女兒的病。
不過在他的心里還是抱著一絲希望。
萬一能治好呢!
柳溪悅上前問道:“爺爺,您能告訴我沈老的孫子現(xiàn)在在哪嗎?”
“你順著青石板路一直走到底,最后那戶就是老沈家,不過那孩子去給老沈上墳了,如果沒遇到就等一會兒,或者去隔壁根全家看看,那孩子和根全說好了晚上去他家吃飯?!崩先撕苣托牡恼f道。
“謝謝你,爺爺!”柳溪悅甜甜的笑了笑。
她這一笑,就連周圍乘涼的淳樸農(nóng)民的目光都不由得被吸引了過來。
城里的女娃兒就是水靈,長得漂亮不說,還有禮貌,怪不得村里的娃兒一個勁的往城里鉆。
青石板路并不長,柳興元父女兩人很快就來到了一間青磚黑瓦的農(nóng)家小院,看著緊閉的院門,柳溪悅狐疑道:“難道沈老的孫子還沒有回來?!?br />
“或許吧,我們等等!”
等了差不多一刻鐘的樣子,在月光的照耀下,一道人影逐漸靠近小院,見到來人,柳溪悅不是滿臉激動,而是滿臉憤怒。
“沈峰,你所謂的生死攸關(guān)的大事就是來這里游山玩水?!绷獝偤敛豢蜌獾呐R,昨天,沈峰來向她請假,非常認真的說有關(guān)乎生死的大事需要解決,由于前一晚上沈峰的表現(xiàn),柳溪悅難得的信了他一回。
可她沒想到的是,原本應(yīng)該在解決大事的沈峰竟然優(yōu)哉游哉的在大山里晃悠。
不同于柳溪悅,柳興元對沈峰沒有偏見,也不會像女兒一般一見到沈峰智商直線下降,他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沈峰,你是沈榮生沈神醫(yī)的孫子?”
“我爺爺是叫沈榮生,不過神醫(yī)這個稱號可不敢當?!彼炊紱]看柳溪悅一眼,就對著柳興元說道:“柳伯父,如果你是來找我爺爺?shù)脑?,恐怕是白跑一趟了,我爺爺早在四年前就去世了?!?br />
這一刻,柳溪悅幾乎感覺到五雷轟頂,沈峰竟然是沈老的孫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柳溪悅的連瞬間通紅,若不是有夜色的遮掩,她恐怕就要奪路而逃了。
沈峰并沒有發(fā)現(xiàn)柳溪悅的異樣,而是對柳興元問道:“柳伯父,你是來找我爺爺看病的嗎?”
“是啊,不過不是我,是溪悅,十二年前.....”柳興元正要說明原由,卻是被柳溪悅的喝聲給打斷了,“爸。”
沈峰一臉懵逼,柳興元也是不明所以的看向自己的女兒。
“算了,先不說這些了,都這么晚了,你們恐怕還沒吃飯吧,有什么事我們飯后再談吧?!?br />
剛才柳溪悅的忽然打斷讓沈峰知道,柳溪悅好像在抗拒著什么。
“也行!”
沈峰帶著柳興元父女兩人到了隔壁柳根全家,農(nóng)家人都有第二天吃冷飯的習慣,所以前一天晚上會多煮些飯,沈峰也不怕飯不夠,而且農(nóng)家人熱情,再加上他和柳根全就和一家人一樣,就算帶兩個人過去蹭飯,他們也不會說什么。
果然,當沈峰帶著柳興元和柳溪悅兩人到隔壁的時候,根全叔和根全嬸都是滿臉的熱情。
“小峰,這是你媳婦啊,長得可真水靈?!备珛鹨荒樞σ獾目粗獝?,看樣子很是滿意。
沈峰無奈,根全嬸,你這話我沒法接啊。
“真是麻煩你們了。”柳興元有些抱歉的說道,對于根全嬸的誤會,他也沒有解釋,要是以這樣的身份來蹭飯,對沈峰也好。
“什么麻煩,人多熱鬧!”柳根全招呼著三人,“快坐吧,飯已經(jīng)好了,都是家常便飯,你們別嫌棄就好了。”
“那會,我好多年沒有吃過柴火飯了,今天算是有口福了?!绷d元哈哈笑道,和柳根全兩人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柳溪悅和沈峰走在后面,忽然沈峰感覺腰間一陣刺痛,柳溪悅的爪子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伸過來,狠狠地掐了一把。
“我靠,柳溪悅你瘋了吧?!鄙蚍灞M可能的壓低聲音。
“沈峰,你剛才干嘛不解釋!”柳溪悅咬牙切齒的說道。
沈峰無語,“有是好解釋的,根全叔一家根本就不會去江都,不解釋有沒什么關(guān)系?!?br />
柳溪悅哼了一聲,不管什么事清,只要和沈峰有關(guān)系,她總是處于下風,這次也一樣。
飯后,柳興元和柳根全聊了起來,柳溪悅則是獨自一個人出了門,沈峰想了想還是起身去找柳溪悅,在村口的石凳上找到了她。
“拿著?!鄙蚍宀恢缽氖裁吹胤阶兂隽艘粋€手撕面包遞給柳溪悅說道:“我看你晚飯基本沒吃,別餓壞了?!?br />
柳溪悅有些詫異的看了沈峰一眼,不過并沒有接過面包。
沈峰不由得有些好笑,“難不成你還怕我在面包里下藥不成,放心吧,我暫時對你沒想法,再說了,我沈峰可是個正人君子?!?br />
柳溪悅白了沈峰一眼。
第二十章 柳泉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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