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叫你兒子起床！

    鐵柱哥姓周，二十歲出頭，沒有什么武學(xué)天賦，但為人心地善良，平日里靠著強(qiáng)壯的身子骨沒少幫陳重家種地鋤草。

    眼看鐵柱哥都慌張地要撲向自己，陳重趕忙扶住他。

    “鐵柱哥，你別慌，趙家又怎么了？”

    周鐵柱喘著氣掃了陳重一眼，又仔細(xì)打量起來。

    “小重，你變高變壯了啊，咦，不對(duì)，是變胖了，也長高了點(diǎn)兒。”周鐵柱詫異地比著陳重躥起來的頭頂：“你小子在牢里也沒受罪嘛！”

    陳重哭笑不得，自己長高又變胖，估計(jì)是因?yàn)榇罅克幜€停留在體內(nèi)的原因，這一點(diǎn)他也不必跟鐵柱哥解釋。只是提到讓自己入獄的趙家再次上門找事兒，他憤怒地握緊拳頭。

    “鐵柱哥，我們走吧，趙家又在我們家鬧事嗎？”陳重拉著周鐵柱，他惦念父母，所以走的很急。

    周鐵柱的目光剛剛從變化很大的陳重身上挪開，移到了那百米來長，光禿禿的干燥土路上。那土路是因方才陳重練武的熱氣所致。

    因?yàn)樗闹苓€都是未融化的雪，這百米長，兩米寬的黃土路很顯眼。正當(dāng)他奇怪時(shí)，周鐵柱的身體卻不聽使喚地，被陳重輕而易舉地拉扯走。

    “小重，你的力氣又變大了！真是吃飽了沒事干，大早上到屋后面來鏟雪。”周鐵柱收回驚異的目光，嘴里又嘟囔起來，“小重你現(xiàn)在的力氣比我都大，是不是又突破了！鏟了一早上的雪竟然還這么大勁兒！”

    “鐵柱哥，你快別啰嗦了，趙家的事你趕緊給我說說?！?br />
    這個(gè)鐵柱哥外表憨厚壯實(shí)，可卻嘴碎的厲害，說了那么多話，一句沒跟他來找自己的事情沾上邊兒。

    “哦哦，趙家那婆娘——誒，小重，你昨天怎么輸給趙那小王八犢子了？”

    陳重一陣頭疼，鐵柱大哥就說不到正題上來，還好兩人已經(jīng)快步繞過自家的茅草屋。

    不用鐵柱哥告知，陳重已經(jīng)看到小院里，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趙氏，趙那肥胖之極的娘。

    “爹，娘，怎么回事兒？”陳重撇下鐵柱哥，直接翻過院子的柵欄，跑到爹娘身邊。

    “沒事兒，雞湯燉好了，小重你先進(jìn)屋?！标惛傅卣f，不想讓兒子參與進(jìn)來。

    對(duì)面的趙氏嘿嘿一笑，臉上的肥肉顛起來：“呦，小重回來了！還這么生龍活虎的蹦跶，也不怕提前就蹦跶沒了?！?br />
    “死婆娘，你嘴巴放干凈點(diǎn)兒！”陳母雖然看不見，但還是本能地一把拉住兒子，像小時(shí)候那樣，護(hù)在身后。

    “小芝，你別說了——”陳父似乎覺得兩個(gè)女人在自家院子吵架，很不好意思。

    陳重緊緊地握住娘親的手，重新站到娘親的面前。他深深明白，確如面前厭惡的趙氏所言，自己沒多少時(shí)候可以“蹦跶”了，但正因如此，他更不能退縮。

    生前得把這個(gè)老針對(duì)爹娘的趙氏給收拾服帖了，不然，自己離世，她肯定會(huì)變本加厲地欺負(fù)爹娘。

    “趙嬸，你別耍嘴皮子，你就說，又來找我們陳家什么事兒？”陳重冷冷地問。

    一旁的周鐵柱搭腔嘲諷：“嘿，還能是什么事兒？大早上的，精力在趙王八身上撒不完，到陳家這兒來撒潑了唄！”

    “鐵柱，你別——”，“鐵柱罵得好！”

    陳父和陳母兩人雖然性格不一樣，但都被周鐵柱這憨直的話給逗樂了。

    “周鐵柱，你最好閉嘴，不然明年開春，你家那幾畝地，可別想種的順暢！”趙氏兩只眼睛擠出一條細(xì)縫來，兇光畢露地瞥了周鐵柱一眼。

    周鐵柱邁過頭去，不敢再多嘴。他們這幾家農(nóng)戶是一組，因?yàn)橼w家的老大在燕國武府修煉的原因，耕地的幾頭牛都被安置在組長趙家，趙家管著牛，也就管著幾家農(nóng)戶的耕地進(jìn)度。所以周鐵柱才不敢再多言語。

    趙氏得意洋洋地把眼睛挪到陳重身上，“小重你被我家打的鼻青臉腫，嬸子帶點(diǎn)兒東西來看望一下，也算是合情合理的吧！”

    陳重因藥力郁積在體內(nèi)，臉上略微有些浮腫，這在趙氏眼里，卻成了他兒子趙的勛。

    “呵，你要是真的拿著補(bǔ)品、或者什么好東西來也就算了，我不在乎你來看笑話?？赡隳玫氖鞘裁礀|西！”

    陳母突然抬腳，踢翻了腳邊的一個(gè)布袋子。

    陳重定眼一看，布袋里灑出的是灰黑色的小麥，看成色，是許多年積塵的陳麥，多半是牲畜都不吃的。

    而且里面還摻雜著許多沙子，可以說小半袋“麥子”，其中一半都是沙子！

    陳重向前邁了一步，擋在爹娘前面，這個(gè)趙婆娘大清早過來，就是因?yàn)樽约鹤蛱斓谝淮屋斀o他兒子，她是特地來看笑話的。

    “趙嬸兒，我與趙的比武賭局，現(xiàn)在只是一比一平，最后一場(chǎng)還沒有打。你現(xiàn)在就來嘲諷我，是不是太早了點(diǎn)兒！”

    趙氏微瞇著眼睛已經(jīng)把陳重上上下下都打量了個(gè)遍，心中越來越詫異。雖然昨天她沒去看那場(chǎng)比試，但聽說陳重這小子被小打的很慘，還吐血受了重傷。

    怎么現(xiàn)在看這小子滿面紅光，不像受傷的樣子?。?br />
    不過，當(dāng)趙氏又在陳母那精致年輕的臉上掃過之后，心里有了主意。

    “陳重，你替嬸兒好好勸勸，別學(xué)城里人那樣整天往臉上抹東西，多貴?。∮绣X還不如買幾斤大肉，全家都能補(bǔ)補(bǔ)身子。還有你，輸給我家就輸了，年輕小伙子的，臉上有傷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何必讓給你涂什么易容的東西，遮遮掩掩的反而丟人?！?br />
    趙氏被肥肉擠在一起的小眼睛透著不屑，盯著陳重有些“浮腫”的臉，又把眼睛移向陳家那低矮的茅屋，嘲諷的意味顯露無遺。

    陳母受不過趙氏陰陽怪氣的譏諷，憤恨地說道：“你瞎放屁，就你家那憨貨，能把我家重兒打傷？可笑！”

    “小芝，你少說兩句。”陳父擔(dān)心陳母的話會(huì)激怒趙氏，他一直抱著不惹事，不惹人的人生態(tài)度。

    “爹，娘，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吧！”陳重又朝著趙氏走近一些，盯著她那令人厭惡的大餅?zāi)?，“趙嬸兒，你說我，我無所謂。但別搭上我娘，讓我娘跟著你掉份兒！”

    趙氏被眼前半大小子的眼睛盯得有些心虛，不自覺地后退了半步，但還是強(qiáng)撐著說道：“呵呵，我說錯(cuò)了嗎？看那小模樣兒，哪像我們老實(shí)種地的良家婦女，倒是跟鎮(zhèn)上青——”

    “啪”的一聲脆響！

    陳重再也忍不住，這個(gè)趙氏一再污蔑娘親名聲，他抬手就一巴掌糊了上去，趙氏的大臉上瞬間留下個(gè)清晰的白掌印，臉上撲簌撲簌地掉著白面兒。

    趙氏被這一巴掌打懵了，除了當(dāng)家的，誰敢這么扇自己！陳重這個(gè)小子竟然敢對(duì)自己動(dòng)手？

    一旁憋了很久的周鐵柱再也忍不住，嘿嘿地笑起來：“哈哈，還說我陳嬸兒，趙婆娘你臉上擦的粉，不就是趙叔向鎮(zhèn)上小紅討來的嗎？所以說啊，還是得看人，我趙叔昨天是在小紅那過的夜吧！你就是搽滿臉的粉，也比不上青樓里的人！”

    趙氏一只手捂住臉，一只手食指指著言語毒辣的周鐵柱，氣得半天也沒說出話來，看樣子周鐵柱說的是實(shí)情。

    趙氏又指向面前的陳重，氣的聲音發(fā)顫，“好小子，?。磕氵@么厲害，起早貪黑的到屋后面練武，還不是屁用頂不上，敗給我家小？小人家現(xiàn)在還在被窩睡大覺呢！你，呵呵，再勤奮苦練也贏不了??！”

    陳重心里冷哼，先不說勤奮的問題，這個(gè)趙氏臉皮還真厚，當(dāng)初為了耽誤陳重修煉，使奸計(jì)讓他入獄。還和丈夫趙忠勾結(jié)牢頭兒，讓陳重在監(jiān)獄里連飯都吃不上，就為了他兒子能夠抓緊修煉，可以輕松打敗受盡折磨出獄的陳重，現(xiàn)在竟然還有臉拿這種事來嘲諷？

    身后，娘正在欣喜地向爹小聲求證，剛才的清脆響聲，是不是趙氏被小重扇巴掌了。爹輕輕地“嗯”一聲，又了嘆口氣，娘則很高興。

    爹的這種態(tài)度，就是活該被人一輩子欺負(fù)，想到以后自己不在的種種可怕的可能，陳重心里不由得更怒，徑直向前走去：

    “叫你家兒子起床，第三場(chǎng)現(xiàn)在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