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澤野站在二樓的臥室的落地窗前,看著鐵門外面的一切,嘴角勾著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過了一會,看見車子離開之后,他將窗簾拉開,維持一個沒有人在的樣子。
而里面他拿起手里,挑了幾張圖片,發(fā)了幾張照片到郵箱里去了。
外面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在下雨,戴依朦覺得自己的頭疼的離開,從蘇氏集團的會議室里出來的時候 ,耳朵就一陣嗡嗡響,好像有說話聲,但又好像不是。
因為只要她下意識的去聽是不是有人在說什么的時候,就會只是單純的發(fā)出聲音之后,什么都沒有。
這場會議,比她想象中開的要累得多,她后悔出來的時候,沒有把小艾帶上。他們說了什么她根本就沒有聽見,不過好在在蘇盛和允許下,她錄了音。
等會回去,交給小艾,叫她處理一下。
電梯來了,回頭看了一眼,周圍似乎沒有誰要進去的意思,她只有自己進去。
也是奇怪,這么大個公司,電梯里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揉了揉還在嗡嗡響的耳朵,低聲呢喃一句,“怎么回事?這是要重新聽見的節(jié)奏?”
就在這個時候,電梯重新打開了,戴依朦抬頭看了一眼,只看到數(shù)字顯示到三,然后一轉(zhuǎn)頭,眼前黑了。
糟了。
她還沒來得及看清進來的人是誰,眼睛就看不見了。
真是什么事情都堆積到了一堆,現(xiàn)在她真的成了又聾又瞎的殘疾人了。
這是三樓,也就說還有兩層才能到一樓,她往后一縮,盡量憑借電梯升降的感覺來判斷樓層,等會出了電梯,再想辦法。
進電梯的時候,夏澤野大概也沒有想到會在這么巧的情況下,碰見戴依朦。
原本以為這人就算打算裝作看不見,也不會直接無視,但是她就直接無視了,甚至還在他抬腳跨進去的時候,抬頭張望,就算視線從他身上掃過,也不會停留。
是的真的裝作沒有看見。
夏澤野皺眉有點想不顧周圍的環(huán)境,給戴依朦一點懲罰的時候,就看見她突然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是耳朵,然后甩了甩頭。
不對勁。
夏澤野上前一步,想要去查看,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電梯突然一陣搖晃,迅速下以不是常人能預(yù)估的速度下降。
夏澤野反應(yīng)極快的在電梯卡住的時候,一把將戴依朦護在了懷里,穩(wěn)住她,不至于讓她摔
一瞬間,周圍就黑了下來。
“誰???”突然被抱著,戴依朦反應(yīng)極大,在這不安全的因素里晃動就算了,竟然還拳打腳踢?
“放開我!”
“是我。”夏澤野嘖了一聲,將戴依朦的雙手雙腳都禁錮在她懷里,叫她不得亂動,“戴依朦,你是不是看不見?”
被禁錮的人不僅沒有回答,反而還掙扎的更加厲害了。
果然是聽不見,又看不見的。
夏澤野已經(jīng)不知道用什么表情來形容,他現(xiàn)在的心情,已經(jīng)不知道已經(jīng)不知道用什么表情來形容了。
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在戴依朦極度不配合的情況下,抓過戴依朦的手,在她手上寫了幾個字。
只聽在這個密集的地方里,傳出啪的一聲巨響!
夏澤野腦袋往左邊偏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也陰沉的厲害,有一瞬間他冒出一種想要將懷里這人給掐死的沖動!
不小心打了夏澤野的一個耳光的戴依朦終于平靜下來了,平靜下來之后猛地想起自己手上的那幾個字,一下子就慌了神。
“澤野?是你么?是你對不對?”戴依朦有些慌張的在空中揮動了一下手,大概是想觸碰夏澤野的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br />
這一刻,真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陰郁的表情終究是煙消云散,他抓住戴依朦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將人緊緊的摟在懷里一句話都就說,
反正說了也不會聽見。
“疼不疼?”黑暗里看不清對方究竟是什么樣的表情,夏澤野只能憑借她說話的語氣來猜測她現(xiàn)在臉上多半也是可憐兮兮的樣子。
臉上的那只手以往是特別溫暖的,現(xiàn)在卻涼徹骨。
夏澤野有些心疼的將她的手拿下來,捂在懷里,妄想讓她的手帶上一點溫度。
“我不冷?!贝饕离浑m然是看不見,但還是被夏澤野這一舉動給逗笑了,咧著嘴,卻是笑不出來,“對不起,我不能聽你說話?!?br />
耳朵里還是很嘲嘈,嗡嗡的聲音在響。正可憐,連看都不讓她看見。
抱著她的人可能是說了什么,也或者是什么都沒有說,但她卻感覺到了抱著的她手莫名的就收緊了。
戴依朦掙扎了一下,抽出手重新扶上夏澤野的臉,有些苦澀的笑了笑,“我現(xiàn)在聽不見,也看不見。但是耳朵里有聲音,不知道是什么聲音,嗡嗡響。這樣子太難受了,澤野,你聽我說好不好?”
哪怕你不回答也沒有關(guān)系,我只要知道在這冰冷的地方,你還在我身邊。
手上的觸感讓她感覺到夏澤野輕輕的點了點頭,戴依朦挪動一個地方,讓自己以更加舒服的姿勢靠在他懷里。
這也許有點無恥,但是除了這樣厚著臉皮在這個什么都不看不見,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情況,內(nèi)心深處大概還本能的想要依靠在這個男人身上。
“其實很早之前我就猜到了終于一天會變成這個樣子的。”戴依朦手往上移,落在他蓬松的頭發(fā)上,釋懷一樣的笑了一聲,“最后一次去醫(yī)院的時候,小白就告訴,最好從那天開始就住院,我身上也許還有她沒有發(fā)現(xiàn)的病因。但是我沒有聽。因為我害怕?!?br />
她看不見自己在示弱一樣的說出這些的話時候,夏澤野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表情,反正不會是愉悅就是了。
“我害怕看到自己時日不多,最后會在你面前死去?!北犞劬σ部床灰?,戴依朦索性就閉著眼睛全憑手上的感覺去描繪夏澤野的臉,“我總覺能在那場大火中活下來已經(jīng)是僥幸了,能讓我重新回到你身邊,即便是被人設(shè)計的,大概也是我最大的幸運了。我這輩子總是很倒霉,偏偏每次在狼狽的時候,都被你遇見,就連尋個死都還要被你救上來,還被你坑得那么慘?!?br />
她張著嘴無聲的笑了一下,“澤婷說你不會愛人,其實你會的。只是你不知道怎么表達,一心自己認為最滿意的方式去對一個人好,即便最后別人絲毫不領(lǐng)情,也還是堅持不懈用自己的方式卻對別人好?!?br />
“既然你知道,為什么還要說那種話?”夏澤野有些難受的開口了,聲音沙啞。
話落,他自己卻是啞然失笑,明知道這人聽不見,還說這些有什么用呢?
“我知道你肯定恨死我了,這么而一個出爾反爾的人?!贝饕离氖忠来蝿澾^夏澤野的額頭,鼻子,嘴唇,下巴,輪廓,一寸一寸的像是要銘記在心里一樣的劃過,“但是沒關(guān)系,你身邊很快就會有另外一個人來陪你?!?br />
“大概她將會你最后一個妻子,澤野你對她一定要比對我好,不然她也跑了怎么辦?”
夏澤野知道戴依朦在說林曉,他張著嘴有什么話大概是要說的,但是最終只是在唇角化作一個苦笑。
不知道就不知道,這件事情永遠埋在他心里,帶進墳里也沒有關(guān)系。
沉默下來了,戴依朦不在說話,只是安安靜靜的靠在她懷里,像是睡著了一樣。
夏澤野將頭埋在她的肩上,嗅著她身上的味道,沒由來的一陣安心,忽然覺得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最后背上一聲罵名也沒關(guān)系,他最終要的不過這個人好好的,沒有拘束罷了。
也許從今以后都找不出第二個能夏澤野感到如此安心的人。
他曾經(jīng)以為就算他從心底不愛譚靈雨這個人,也會跟他結(jié)婚,做他們期待的丈夫。但是最先背叛卻是譚靈雨,一聲不響的跑了,留下一堆的爛攤子,連重病的母親都不顧。
多年后再次回來,卻能厚著臉皮說著讓人起雞皮疙瘩的情話。
而林曉至始至終他們都是互相利用的關(guān)系罷了,結(jié)婚?誰要跟她結(jié)婚?
“戴依朦,你大概永遠都不會明白我有多愛你?!钡吐暷剜?,聲音輕得也許連他自己都聽不見。
電梯里突然傳來叮的一聲脆響,夏澤野回過頭,看見身后的電梯門已經(jīng)開了,外面的維修工一個勁的問他有沒有事,旁邊站著一臉冷漠的蘇盛和,看見夏澤野出現(xiàn)這里的時候,一點都不意外。
夏澤野淡漠的搖了搖頭,抱著戴依朦走出去電梯,發(fā)現(xiàn)她是真的在自己懷里睡著了,旁邊的維修工還打算說什么,夏澤野果斷的打斷了,“能麻煩你安靜一點么?我妻子睡著了?!?br />
旁邊的蘇盛和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不可置信的皺了一下眉,不過倒是什么都沒有問。
蘇盛和一直到看著夏澤野十分輕柔的將戴依朦放到車后座的時候,他才趕在夏澤野走的時候說,“但愿你能對她好點?!?
第二百九十九章 但愿你能對她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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