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木清妍進入包廂,一些小姐公子哥們也都圍坐在八仙大桌前,完全沒有禮教大防的概念。在這里,他們得到了完全的解放,沒有束縛,也沒有人會說他們不遵守祖訓——這就是京城的貴人們,每一個人都有人前人后的兩幅樣子。
木清妍一進門,就收獲了許多人驚艷的眼球,她滿意地露出一個微笑,福了福身,“各位,許久不見,不知道大家過得怎么樣啊。”
穿著玄色綢緞錦衣的男子正坐身子看了木清妍一眼,眼中滿是仰慕,“清妍啊,我還以為你要在寺里住到年關(guān)才回來呢,沒想到這么快,可真是讓我們一幫朋友好想念啊?!?br />
本來喝茶的,坐著不動的,此時聞聲也紛紛哄笑起來,毫不客氣的嘲笑著玄衣男子;這京城里面誰不知道木清妍是太子打上標簽的女人啊,也就這林軒之這傻子仗著自己家里有錢,傻乎乎的湊上去舔木清妍的冷臉。
“林公子您說笑了,清妍怎么會呆到年關(guān)呢?俗話說親朋在不遠游,清妍這一去寺里一個多月,怕也已經(jīng)是有罪過了的?!蹦厩邋恼Z氣里多了幾分疏離,眼光更是沒有落在林軒之的身上。
反而是在四周環(huán)顧打量,試圖見到自己心里想的男人。
“喲,這不是木家五小姐嗎?還以為你出了京城就回不來了呢,真是白令我高興了!”一道涼涼地女聲從身后傳來,木清妍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木清止回過頭,只見一個身穿銀鼠襖子衣裙的少女,面色不善地走過來。
身后跟著好幾個婢女與侍衛(wèi),處處表現(xiàn)出了她的身份——金勇侯府的嫡出小姐杭蘇蘇!
卻說這金勇侯府不是正兒八經(jīng)的入仕家族,而是商家來的。在開國初年時,北國戰(zhàn)亂不斷,糧草面臨緊張,這金勇侯的祖先就把自己所有的積蓄拿出來助國家度過難關(guān),在戰(zhàn)爭結(jié)束之后,皇帝大為贊賞他的做法,便封了金勇侯這個爵位,這么多年來,縱然改朝換代,杭家的生意做得卻更加紅火了。
因此,在京城如果說權(quán)利與財富并重的家族是誰,那么首當其沖就是金勇侯府,既有皇上的寵愛,又有萬貫家財,散之不盡。
木清妍僵硬的臉上恢復一點笑容后,看著杭蘇蘇,“蘇蘇妹妹,好久不見了,聽說金勇侯給你定親了,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哥???”
杭蘇蘇面色冷然,把木清妍完全晾在一邊,從懷中緩緩掏出一個懷表,“這個懷表就是我那個什么未婚夫送的咯,木五小姐,你見多識廣,不如……幫我看看這西洋貨色,質(zhì)量到底好不好唄?!?br />
女人的視線往懷表上掃了一眼,卻是搖搖頭。
“金勇侯府家財萬貫,什么好寶貝都有,蘇蘇你更是從小就摸著寶貝長大的;既然連你都摸不清的東西,那我怎么敢在佛祖面前跳大神呢?”
這只懷表熟悉地很,可木清妍卻始終想不到在何處見過它。
杭蘇蘇眉頭一皺,什么話也不說。
那些公子哥們知道這兩人平日里就不對付,此時也紛紛上前拉架,將雙方拉得越開越好。木清止見戰(zhàn)爭熄滅,便找了個空位子坐下,打算好好看木清妍怎么這一幫男人的。
但不巧的是,她坐的位置剛好在杭蘇蘇的邊上。
“喂,木清妍,這是你剛收的婢女嗎?怎么那么不懂事!”她皺著眉頭推搡了一下木清止,眉眼里都是不滿。
“這可不是我的婢女,蘇蘇你可不要誤會了。這啊,是我那嫡出的大姐姐,蘇蘇你可要認認眼,免得以后在街上遇見了我大姐都認不出來?!蹦厩邋姳娙说囊暰€落在了木清止身上,少不了要一陣歡喜。
“什么?天啊,這是你大姐?木清妍,難不成你們家已經(jīng)窮瘋了嗎,一個嫡女穿的竟然比丫鬟還寒酸,真是可怕!”杭蘇蘇捏著鼻子站起來,后退幾步,根本不想靠近木清止半寸。
而且啊。
她聽說這個木大小姐從小就是傻子,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才突然恢復過來的,若是她不小心沾染了點傻氣的話,家里的父母親不得急死???不行不行,得趕緊遠離這個傻子!
“杭小姐你好?!蹦厩逯拐酒饋硇α诵?,一派閨秀得體的模樣。
卻改變不了大家對她的第一印象。
京城里面的格局都已經(jīng)根深蒂固了,這些公子哥們心里面判定價值的標準也有屬于自己的一道尺子。這么多年了,木清妍一直是木府的代表,突然跑出一個木清止來,著實是讓人沒辦法接受。
林軒之左右打量了一眼木清止,突然漲紅了臉,拍案怒起,道:“你這傻子誰允許你進我們的包廂了,來人啊,趕緊把她給我轟出去。就這樣的貨色,也敢取代清妍?哼,想都別想!”
“喂,你這是什么意思?我家小姐是怎樣的貨色你給我說清楚了,否則今天看我不揍你!”素蘭瞪大眼睛,攔在木清止的面前,鼓著腮幫子怒視林軒之。
就知道木清妍沒有好心,小姐還非要出來。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平時看起來不是挺聰明的嘛,難不成真的被木清妍給騙到了?
林軒之大為惱怒,“你個賤丫頭,竟然敢拿手指我,看來是不想活了!”
二話不說,他立刻沖過來抬手給了素蘭一個耳光。
木清止一時不查,沒想到林軒之竟然真的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一個女流之輩動手,當真是無恥!
“林公子,你針對我也就算了,何必要拿一個小丫頭出氣呢!”木清止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出氣?你是沒見過爺真正出氣的時候,沒把你的這個賤婢打死,已經(jīng)算是仁慈?!?br />
“呵,你們林家好大的口氣啊,不過是京城的富商家族罷了,竟然敢對我們士官家族的人口出狂言!看來今日回府,要好好找我父親說說你們林家,是如何不把木家放在眼里的了。”木清止震怒一發(fā),饒是木清妍也有些愕然。
足足有半柱香的時間。
林軒之才正視木清止這個木家大小姐,他看了看木清妍垂頭喝著茶,也不說幫忙、也不說問罪,只是置身事外,仿佛被他欺負的人,并非她的大姐。
木清妍是木府最受寵的嫡次女,這么多年來被木宰相悉心培養(yǎng),花費了大多數(shù)的心血;現(xiàn)在就算這個嫡長女腦子正常了,木宰相這么精明的人,也絕對不會放棄培養(yǎng)了十幾年的木清妍,轉(zhuǎn)而去寵愛培養(yǎng)這么一個木清止!
本來后背有些發(fā)涼的他,此時不知從哪里來了勇氣,呵呵笑了出聲。
“木清止,你當真是個大傻子!難不成真的以為,我們整個京城的人,都是傻子了?”
“嗯?什么意思?”聽著這小聲,木清止眸光深深地盯著林軒之,聲音帶著些許冰霜,不加掩飾,完全是一個暴怒之中的母獅子。
而這,也正是木清妍想要看到的效果。
“意思就是,你這個傻子以后跟木偶一樣,什么用都沒有唄?!绷周幹擦似沧?,嘲諷一笑。
木清止抬手,冷冷地就給林軒之來了一個耳光,驚得在座所有人下巴都掉下來。
“你敢打我?”
“我打你怎么了,這是你打我婢女的下場。五妹,不是你跟我說,京中這些公子哥小姐們都很好相處的嗎?沒想到你竟然是騙我的!”
“我說的?”木清妍一愣,她敏銳地察覺到了木清止涌出來的那絲恨意,抬起頭答了一聲。
想想,難不成是她哪里出了差錯,搞得白紙似的木清止恨上了她?
相比于木清妍的思考與木清止的冷靜。
林軒之就顯得不太開心了,他暴跳如雷地捂著自己的臉,怒喝道,“你個竟然敢打我,從小到大我母親都沒打過我!”
“那我就當是替你母親教訓教訓你了。”
“好得很!你給我去死吧!”
林軒之暴怒一喝,沖過來伸手就推搡木清止,直至到了窗邊。他那發(fā)紅的眼睛嚇得許多人一跳,木清妍也不例外——若是木清止被林軒之殺了,固然是可以成全自己的愿望,可皆是她的名聲也不會很好。
“林軒之你干什么,還不停下來!”杭蘇蘇驚慌失措地叫著,沒想到這點小嘲諷會演變成生死之間的威脅。
“你放開我家小姐!”
素蘭肝膽俱裂似的沖上去,抓住林軒之的胳膊就上了嘴,尖銳的牙齒刺激著林軒之。
“啊……”
林軒之松開木清止,抓住素蘭就往窗戶外一推。
完全沒有準備的素蘭就這么縱身一番,朝著窗戶外滾了出去。
“素蘭!”木清止尖叫一聲,仿佛墜入了冰窯。
無論前世今生,素蘭都是那個對自己最好的人;難道現(xiàn)在要再次看著她死在自己面前嗎?
就在木清止幾乎暈厥的時候,一旁的小巷之中躍起一道身影,抱住了素蘭,緩緩下落。
而素蘭,看著這位救了自己的男人,心中猶如小鹿亂跳,難道這就是菩薩所說的有緣自然相逢?
第二十章 怦然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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