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朱春培借端發(fā)難

    杜基常組閣未成，致富之夢難現(xiàn)，辭組長后依舊抓管《片帶邊緣控制器》。對“基地項目”由想?yún)⒓拥讲桓信d趣，而殷顯文對他那小玩藝兒也看不上眼。二人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立君子協(xié)定：杜基常完成“片帶邊緣控制”現(xiàn)有合同所需人員殷顯文暫不安排，完成后將所有人員交給殷顯文統(tǒng)一安排。

    胡秋萍成殷顯文的鐵桿后，杜基常抓片帶邊緣控制只能依靠茍興旺。茍興旺原在工廠搞工藝，設(shè)計能力有限，線路更是一竅不通。后有與殷顯文同來的季月莉靠了上去，杜基常離孤家寡人稍稍遠(yuǎn)了些。季月莉是七零屆畢業(yè)，只是嘴巴了得，比之茍興旺又差一等。杜基常帶著這兩位，只能壯膽，不能解憂。好在那《片帶邊緣控制器》是成熟產(chǎn)品，只是重復(fù)再生產(chǎn)。那也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焦頭爛額，心中怏怏不快，暗暗傷神。

    季月莉隨殷顯文去公司，又隨他來五室，然二人矛盾深深。殷顯文聯(lián)系“衛(wèi)星地面接收天線”的事，杜基常告訴給季月莉。季聽是殷顯文聯(lián)系的，腦袋搖的象撥浪鼓一般，口內(nèi)一連串的“不干，不干，堅決不干”。又沉重聲明，“凡殷顯文聯(lián)系的都不干。”

    韓熙光聽了，忍不住問：

    你和殷顯文一起從四室到公司，又一起從公司來五室五組，怎么就有如此的深仇大恨那？

    沒有什么仇恨，殷顯文總是虛虛實實、真真假假，辦事不牢靠。

    何以見得？

    這你都不知道??！他哪一件事辦成了，辦好了？

    舉例說說。

    季月莉卻不言語，一會兒又問韓熙光。

    衛(wèi)星地面天線是怎么回事？

    韓熙光也有些驚訝，告訴她衛(wèi)星天線有從衛(wèi)星接收信號和向衛(wèi)星發(fā)射信號兩種，也有兩用的，既發(fā)射，又接收。你有時看到高樓大廈頂上朝向天空的象大鍋似的凹面球冠有些就是衛(wèi)星天線。

    季月莉忽而又離題十萬八千里，說起了四室的獎金。

    四室好多人去年都拿兩千多的獎金，他們一點事不干的人，只要沾上民品邊的，也都拿七八百呢。

    韓熙光想，這與我聽到的差了好幾倍呀。

    四室好多人都希望我回去，回去還干原來的工作，前幾天，呂副所長也讓我回去呢。

    韓熙光順口說道：

    那你就回去唄。

    你是不是攆我走??？

    怎么是攆你呢，四室歡迎你，呂副所長希望你回去，專業(yè)對口，有你大顯身手的用武之地，豈不是回去的好？再看我們這里混亂不堪，你又說殷顯文不行，哪輩子才能干出點成績來呀？

    季月莉又顯出無可奈何的神色嘆息道：

    要回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呂副所長和那么多人歡迎你，回去還不易如反掌！

    季不再答腔。

    說起這季月莉，名聲卻不小，當(dāng)年她在周大祥那個組，兩派爭斗時，她能躺在地上撒潑打滾叫罵，其名聲早就灌耳了。

    季月莉問韓熙光有沒有將上次說的話告訴殷顯文，聽到否定之后又重復(fù)叨嘮殷顯文的諸多不是和不行，吹噓自己的人緣好、能干。四室不愿二人回去，主要是殷的人緣差。

    凡吹進(jìn)耳朵的東西南北風(fēng)，韓熙光總要打上問號、嗅一嗅氣味。

    見韓熙光不言聲，季月莉又道：

    有人說你韓熙光是殷顯文的忠實支持者。

    韓熙光笑笑。

    前些時候好些人說我是杜基常的親信，其實都不假。當(dāng)時我支持杜基常繼承老甄的事業(yè)，將這個組領(lǐng)導(dǎo)好，興旺發(fā)達(dá)。我盡了自己的全力，所以說是他的親信并沒有錯。對杜現(xiàn)在的這一套搞法我不敢茍同、恭維，有看法，不就成了反對派了嗎？對殷顯文也一樣，我覺得他注重提高全組的技術(shù)水平是正確的，自然支持他。但對他的“誰干誰得”就持反對態(tài)度，這些你不是都看到了、不會不知道吧。

    知道一些，總覺得你是支持的多，反對的少。

    支持和反對都是就事而論，不能為反對而反對，為支持而支持。要具體事情具體分析，覺得對的就應(yīng)該支持，至少不反對。覺得不對的就應(yīng)該反對，至少不支持。

    韓熙光聽膩了季月莉和殷顯文相互貶低、嘲諷和發(fā)泄不滿。問季月莉：

    你們同在四室待了那么多年，同進(jìn)所公司，又同來五室，卻矛盾深深不可調(diào)和，相互貶低不遺余力，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月莉沒有吭聲，韓熙光又道：

    組內(nèi)矛盾原本就錯綜復(fù)雜，再加你們這一對，又再錯綜下去，對組內(nèi)團(tuán)結(jié)不利，對工作不利??！

    季月莉依舊沒有回答，韓熙光也只有感慨而已。

    杜基常、舒禮銀率帶朱春培和茍興旺去青島參加應(yīng)用推廣會，會上益都有兩個廠家想采用機(jī)電所的片帶邊緣控制和張力控制。會后舒禮銀回了，杜基常帶朱春培和茍興旺去益都與一家廠簽了正式合同，杜基常決定與胡秋萍率帶茍興旺和朱春培承攬。另一家想以提供現(xiàn)金咨詢費的方式獲得設(shè)備，便利些。一個月六十元的顧問費讓杜基常垂涎欲滴，立馬就想拍板成交，當(dāng)時就將顧問口頭交給了朱春培和茍興旺。然而回京后怕組內(nèi)過分不平衡引起更深的矛盾，只說了現(xiàn)金顧問費的事，沒有提對朱春培和茍興旺的口頭許諾。這樣，由誰去充當(dāng)顧問，在杜、殷和舒之間就產(chǎn)生了分歧。

    錢是人人喜歡的，事情剛剛說了個頭，組里就吵得不亦樂乎。

    殷顯文從年終獎角度考慮，感覺自己和韓熙光與匡全正名下的項目，即使“北絕”廠的合同能簽，能完成，也只能達(dá)到其他幾個攤子收入的一半,甚至只有三分之一。何況非己所長，難度較大，完成的希望渺茫。想象顧問咨詢誰都能干，想讓自己這一攤占了，以減小年終獎金與其他幾攤的差距。他在攤內(nèi)說時，匡全正熱情很高，愿意接。韓熙光覺得這種做法有點出格，埋藏著風(fēng)險，怕出乖露丑，推說非己專長而不愿接。

    殷顯文在組內(nèi)商量時說了自己的意圖，舒禮銀表示異議。

    這塊肥肉來得有點特殊，它的咨詢顧問費不通過所里，是灰黑色的，因而必須作特殊處理，也就是大家都分點，以堵向外擴(kuò)散之口。

    這塊肉是孤單單一塊肉干，油水不多，也沒有湯和碎屑，若拿到組內(nèi)分，是誰也不會干的。而“北絕”廠那項目合同尚未簽，不能作數(shù)。即使簽了難度也很大、收入少，年終那一攤就沒有什么可分配的了，那就會很不平衡。

    你這是將油水足的項目留給自己。

    殷顯文話音剛落，舒禮銀就表示不同意，引起殷顯文不滿。兩個人頂了起來，杜基常一旁觀戰(zhàn)，結(jié)果上午不歡而散。

    三人下午又爭論得面紅耳赤，仍無結(jié)果，殷顯文就上到了三樓辦公室。此時胡秋萍、朱春培、匡全正和茍興旺等為避開三頭目爭吵而在樓上辦公室玩牌，韓熙光在自己的位置上看書。殷顯文見狀，說了幾句，胡秋萍狡辯了幾句。韓熙光問殷顯文：

    你們商量得如何？有結(jié)論了沒有？

    沒有成，舒禮銀堅持要全組分配。

    應(yīng)該如此啊。

    韓熙光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為什么要全組分配？

    朱春培立即頂了過來，韓熙光覺得道理明擺著，未曾分辨。殷顯文卻道：

    這項任務(wù)沒有其它收入，全組分配，誰肯去干？

    我看趁早別干，尚沒有個眉目，內(nèi)部就打起來了，還能保得住秘密，不往外泄才怪呢！

    我看也是別干的好。

    胡秋萍說完，茍興旺附和了一句。韓熙光也附和道：

    算了，我看你們別爭論了，也別干了，省掉許多麻煩。

    為什么不干？

    朱春培質(zhì)問韓熙光。

    很簡單明了，現(xiàn)在尚沒有眉目，就爭論不休，將來有人捅到所里怎么辦？

    誰去捅？

    你怎么就能肯定沒有人去捅？尚沒有眉目和影子的事就鬧成這樣，還能保得了沒有人去捅？

    只有你去捅？

    朱春培眼睛上翻，惡狠狠瞪著，臉也成了豬肝色，聲色俱厲。如此無理，韓熙光被震怒了，也提高了聲音。

    我去報告，你有什么辦法我？

    你為什么要去報告？

    那是我的自由，你管得著嗎？

    你為什么要去報告？

    再說一遍，那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

    朱春培還想說什么，卻找不到詞匯和東西南北了。因為除了他自己，他確實管不了組內(nèi)的任何人、更限制不了韓熙光的行為和議論。眾人見二人都動了真火，忙加勸解。

    算了，算了，尚是沒有影子的事，值得這么吵嗎？

    算了，算了，大家原來都挺好的，為這么點屁事吵個不亦樂乎，不值得。

    胡秋萍又笑著對韓熙光道：

    你到你老鄉(xiāng)那里去報告吧，你們的關(guān)系不是很好嘛？

    我向誰報告是我的事，你們管不著。別人為了幾個臭錢可以六親不認(rèn)，我還沒有到得那地步。老殷讓我參加咨詢顧問被我回絕了，那幾個臭錢我看不上眼。但是，我一向只是明哲保身而已，只掃自己門前的雪，沒有閑夫去管他人的瓦上霜。也從不依賴誰？仰仗誰？

    胡秋萍翻翻眼睛，沒有了詞兒。

    激烈的爭吵弄得大家不歡而散。眾人走散后，韓熙光尋思朱春培好象是積怨既久且深，和自己有刻骨仇恨似的。幸好自己無有什么把柄握在別人手中，否則今天是要丟面子的。他努力尋思在什么地方、什么時候、什么事情上、有什么語言或行為傷害過這個年輕人。卻沒有搜尋到。

    殷顯文去而復(fù)來。

    你們兩個今天為什么吵得如此之兇?。?br />
    我也莫明其妙，我正在努力尋思在什么地方、什么時候、什么事情上、有什么語言或行為傷害過這一位，卻未搜尋到。

    別去管他了，你記得他那次給我留紙條的事嗎？不也是弄得我一頭霧水。

    那次多少還能找到點原委，這次卻讓我完全糊涂。而且我只是附和別人說的，為什么不對別人，而沖我來？

    殷顯文聽了也茫然不知所以然。

    后是胡秋萍在議論這事時說出了杜基常在益都時曾內(nèi)定朱春培和茍興旺作咨詢顧問的事。殷顯文和舒禮銀才去問杜基常，杜這才告訴口頭許諾過。

    當(dāng)時也只是隨口順便說的，并沒有太認(rèn)真，更不是最后決定?；貋硪豢唇M內(nèi)又存在分歧，就沒有再提，誰知朱春培卻認(rèn)真了。

    原來杜基常給胡秋萍交待任務(wù)時透露了益都的事，在向全組介紹情況時卻沒有提，在與殷顯文和舒禮銀討論工作安排時也未透露口頭許諾的事。殷顯文和舒禮銀聽了唯有嘆息而已。

    杜基常曾說，杜基常、胡秋萍和韓熙光三個人能團(tuán)結(jié)一致，五組就有希望，就能搞得好，那時殷顯文等五個人尚未到本組。后胡秋萍與杜基常產(chǎn)生矛盾，韓熙光勸導(dǎo)雙方，不想杜基常反記恨于心。定下“誰干誰得”后，胡與杜重歸于好，又都對韓熙光不滿?！罢媸侨站靡娙诵哪?！”韓熙光對胡杜重歸于好稍加回思分析，便洞若觀火，感慨無限。

    時間迅捷，頃刻迎來“五一”，上班的人稀少，韓熙光騎了二十多里路到得辦公室，辦公室靜悄悄的，一個人沒有，他坐下來翻書看報。不大會兒，門輕輕地被推開了，殷顯文走了進(jìn)來。

    下面片帶控制的四個人在拱豬，其余的人都沒有來上班。

    舒禮銀在下面嘛？單片機(jī)結(jié)束了，我想問問他有什么安排？沒有機(jī)器實踐實踐，那就又白學(xué)了。

    他病了，哪還會來呢，現(xiàn)在恐怕也不會買單片機(jī)。

    是嗎？

    韓熙光沒有吭聲，陷入沉思。

    我們組這個打牌的風(fēng)氣不大好，怎么想辦法剎剎呢？

    這個組剩下十四五個人，三個組長，外帶一個坐鎮(zhèn)的副主任，還管不了打牌！真是官多扯皮多，事多沒有人管啊。

    不知室里是什么意思？我看是制造矛盾，利用矛盾，不知能坐收到什么漁人之利？

    殷顯文不無感慨，韓熙光不知說什么好，未言聲。

    上次我們組長間發(fā)生爭吵，胡秋萍幸災(zāi)樂禍，嘲笑我們。下次我要在全組會上說，工作上的事吵架是正常的。

    四個官兒十二三個民，你們組長主任們不統(tǒng)一，那就討論去吧！吵去吧！

    你說的是，什么也決定不了，也干不了，這樣下去這個組是沒有希望的。

    是比較危險，你也感覺到了！你走錯門兒了。

    門兒沒有錯，在大學(xué)教書時就想搞仿真試驗，它是門很有前途的學(xué)科。

    原來你是奔仿真而來，那就接好甄應(yīng)昌的班，將這個問題組帶向輝煌。

    節(jié)后我就將工作都安排下去，可就是鎖相控制不好安排。

    為什么？

    舒禮銀要將杜基常排除在外，我的意思是作為個人來參加，歡迎，作為主任參加，不同意。

    我向舒禮銀請示工作時，他的意思好象與你沒有什么差別。

    實際上不是這么回事，他就是要將杜排除在外。

    聽舒禮銀說，杜基常在與青島簽合同時完全沒有征求你們的意見，并說青島只認(rèn)他杜基常一個人！

    這問題我們商量過，申尚義認(rèn)為只要價格合適，我們就承認(rèn)，我也同意這種觀點。經(jīng)濟(jì)上由室里管，就省了我們許多麻煩。另外，想通過青島換出點現(xiàn)金來，就只能認(rèn)一個人了。

    原來如此，胡秋萍吞吐不肯說，果然不出所料。是啊，套現(xiàn)金只能偷偷摸摸、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們組真正拿得起來的人沒幾個，將他排除在外，工作就更難開展了。

    韓熙光沉默了，杜基常心胸狹隘氣量窄，聽不得不同意見，常常偏聽偏信，聽話就委以重任。又見錢眼開，發(fā)財心切，喜歡小打小鬧不擇路，醉心于瞞天過海套現(xiàn)金。想到這里，不無感慨。

    他現(xiàn)在是副主任，能有多少時間做實際工作？況且他機(jī)械方面比較內(nèi)行，鎖相控制卻不是他的強項。上次就因為他內(nèi)定朱春培和茍興旺做顧問，每月有六十元現(xiàn)金。我不知道，說了不要干，免生是非，惹得朱春培恨之入骨，惡狠狠地咬我一口。

    你們是一種誤解，他誤會了你，你是說怕有人報告，他理解成你去報告。

    只有蠢豬才會作如此理解，況且我是在兩個人說了之后附和說的，針對我而不對他人，又那么惡狠狠、氣洶洶，不可言狀。

    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我找不出在哪兒得罪或傷害過這位年輕人。

    我聽說有次在天津，你說過就只將他當(dāng)勞動力使，這話傳到他耳朵里了。

    我這是站在他的立場上說的，底下還有“也不注意培養(yǎng)提高”呢。說這話時他就在場。還有一次是和胡秋萍說的。怎么就如此的不識好人心呢，我白當(dāng)了一次呂洞賓。我覺得他年輕、聰明，先曾建議杜基常多加培養(yǎng)，使之能干些技術(shù)活計。你任組長后又建議你培養(yǎng)他，基地那項工程要用較多的外語，故又特意建議你培養(yǎng)他掌握點英語，使他能做更多的工作。

    你這就犯了大忌，他將培養(yǎng)和幫助看成是瞧不起他，懷恨于心。當(dāng)然這中間可能還有人挑撥和慫恿。

    癥結(jié)還在我對掙錢看得輕淡些，多點、少點無所謂。有些人是想發(fā)大財成為百萬富翁、億萬富翁的。他也想發(fā)財。如此在選擇項目時就不可避免地產(chǎn)生分歧，他們側(cè)重賺錢多，我側(cè)重技術(shù)水平的提高，堵了人家的財路，矛盾竟至不可調(diào)和，這是我做夢也想不到的。

    看來朱春培特別忌諱培養(yǎng)提高之類的話語，記得那張紙條嗎？我們只不過是要培養(yǎng)提高他，他就那樣陰陽怪氣，說了一大堆，不也是不可思議嗎？

    本組成員除胡秋萍是中專畢業(yè)外，余皆名牌大學(xué)，朱則什么專業(yè)文憑也沒有。雖然誰也沒有低看他，小看他，而他的心態(tài)卻不可名狀，時而，目空一切，時而陰暗自悲，又誰都不如。我見他腦子聰明，才建議你們加以培養(yǎng)提高。他視幫助如仇敵，拒絕一切幫助。我犯了大忌，被他視為仇敵，借故大吵。他對你只是留了張紙條，雖然陰陽怪氣，卻未大鬧，對我卻象兇神惡煞，恨不得一口吞了我，不可理喻，真正是欺人太盛。

    你不要激動，別說是我告訴你的，也別去打聽誰傳的，你是站在他立場上說的，但傳到他耳朵里的是否是這個樣子就論不定了。

    我無須去打聽，就知前因后果，傳者是誰。其實都是孔方兄鬧的，我不同意誰干誰得的分配方式，更不想?yún)⑴c套取現(xiàn)金的做法，堵塞了一些人的財路，能不招人怨恨？其實，我只是自己不參與而已，別人怎么搞我是懶得管的。

    我聽說可能還有另一件事，朱春培向所里要住房，所里沒有給。你的同學(xué)栗致遠(yuǎn)任所辦公室主任，老鄉(xiāng)余天民任副書記，你們?nèi)槭峭瑢?，關(guān)系挺好。朱春培讓胡秋萍請你向栗致遠(yuǎn)和余天民打聽打聽，栗致遠(yuǎn)和余天民都告訴你“朱春培的父親在兄弟所任處長，在本所附近就有一套空閑的兩居室，本所房源緊張，暫時不能給朱春培分房”。你將此情告訴了胡。誰知人家的目的不在于此，而是想你利用老鄉(xiāng)和同學(xué)關(guān)系，幫忙能要到房子。

    這是我韓熙光萬萬做不到的，我絕不可能讓我的同學(xué)和同鄉(xiāng)為我去違半粒芝麻大的規(guī)，遭人議論指責(zé)。

    正談?wù)撻g，茍興旺推門進(jìn)來，二人隨改變了話題，又都對茍有些鄙視，話不投機(jī)，聊了幾句后便各自回家過節(jié)了。

    此后韓熙光和朱春培相互不再理睬，組內(nèi)也沒有再敢言培養(yǎng)提高者，那項咨詢也沒有再在組內(nèi)提。